我一定……好好对你。
可为什么……你不来找我呢?
他万念俱灰,枕头不是很平整,他睡在灰上,也不在意,可是忽然间,他感觉有点不对劲,整个人猛地坐起来,往枕头底下一伸。
摸出一张纸条。
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,瞳孔颤抖,口干舌燥,呼吸急促起来,手抖得几乎拿不住那张纸条。
水云间很多年前就已经破败,在母亲死后,他中间被倒手卖过,因此很早地就离开了这里。
这样的地方,谁会故地重游?
谁会在他当年经常带的房间中,往他的枕头下,放下一张纸条?
夜风一吹,他手太抖,没拿稳,纸条被吹走,他伸出手去够,没够着,重心不稳地摔下床去。
他摔得鼻青脸肿,肋骨隐隐作痛,可是他不管不顾地爬起来,手上的血迹在地上拖起来长长一条,木板摇摇欲坠般吱呀作响,老旧的浮沉起起落落。
他手足无措地捧起那张泛黄的纸条,时间把它风干,它皱巴巴的,可祝茫捧着它,却如获至宝,整个人剧烈地颤抖着,像是一个刚拿到药的瘾|君子,眼底是看到希望般的不可置信。
可他刚想打开,那脆弱的纸条经不起时间的风华,在他看清里面的字迹时,就骤然碎在了手里,在他的掌心化作齑粉。
祝茫脑袋“嗡”了一声,整个人都呆住了。
他写了什么,他写了什么?
一定是他写的对不对?
他当年有回来过看他,有回来过找他……对吗?
“不要碎,不要碎……”他终于哽咽出声,“求你,求你……”
夜风从窗外灌进来,那堆纸屑像是大火焚烧过后残蜷于指尖的余烬,海中月、指间沙一般从祝茫手指间流逝。
他不断挥舞地挥舞着手臂,吃力地试图去抓,可是人怎么可能抓得住必将消散的辰砂
他滑稽而可笑地在空中抓了半晌,什么也没抓到,最后猛地跪在地上,匍匐在地,满是鲜血的拳头用力锤了一下地板,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。
所以他们错过了,再也没有机会了。
“哎呦,这是谁呀?”
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,一个老太太站在门口,惊讶地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男人,“我看到铜锁被打开了,还以为是小偷呢。”
祝茫一动不动地趴在地,狼狈得像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,老太太端详了他一会,“你怎么跑到这来啦?小伙子。”
“我……我来找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