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觉得我信你有那么个神通广大的亲戚,还是信我是秦始皇?”谢欺花边开门边说,“别他妈傻了,要是有亲戚来早来了,你们都找到我这儿,就说明根本没人接这个烂摊子。”
这些都在李尽蓝的意料之中,谢欺花当然不是好人,或者说即使天大的好人,告诉他要无端负担起两个孩子,也会有片刻迟疑。李尽蓝没对她抱有期望,除了孤注一掷,已别无他法。
“……谢欺花!”少年的脸重新陷入灰暗,“你不想养我们,起码要把我们家的钱还回来。”
谢欺花将要关门的动作一顿。
“你什么意思?来找我讨债?”
“出事那天,你拿走了我们家的财物,这个算盗窃。你典了多少钱?必须如数还给我们,不然……就去法院告你。你说你又有钱买车,又有典当得来的钱,说没有抚养能力谁信?”
“诶,你有点儿法律常识哦。”谢欺花表以赏识,当然,也仅限如此了。
“李尽蓝你听着,我不管你在外面骗了几个傻货,但是你大姐永远是你大姐。你要去法院告我,不如先去告那些非亲非故的佣人,他们才偷了更多东西。你怎么有底气拿这个要挟我?太天真了李尽蓝,我不会给你钱。”
她戳他的胸口:“我一分钱、一毛钱也不会给你和你弟!赶紧滚吧!”
李尽蓝愣在原地。
至此,脸上血色全无。
唯一的筹码,也被狠狠践踏在地。
李尽蓝要过了很久很久才能意识到,即使他在外面如何落魄或风光,只要到了谢欺花面前,他永远是,也只能是那个站在声控灯下无助的少年。
门被狠狠地关上。
唯一的光被剥夺。
只留李尽蓝沉重的喘息。
和没有任何希望的明天。
李尽蓝背着弟弟回到大街上。
李平玺的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。
“哥……”他轻声呢喃,“我有点困……抱歉…是没有谈好吗……谢欺花她还是不愿意收养我们吗……”
“没关系。”李尽蓝依旧表现出镇定,即便已经到穷途末路,“总有别的办法,我们肯定不会回到那里。”
“哥……我是不是有点没用啊?”他说,“实在不行,你把我丢下吧,我从小到大就是这样,身体不好,也总是给你添麻烦,在家里就是这样的,在外面也帮不上你的忙。你那么聪明,又有办法,总有地方可以去。”
“在胡说什么?”李尽蓝把他放在公园长椅上。“你是不是又发烧了?”
摸李平玺的额头,好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