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欺花欲点烟的动作顿住,两眼绽放出光彩,问他这些事怎么不早点讲。
李尽蓝于是一边分享,一边观察谢欺花的神色。他专挑有噱头的说,有女生给他递了结婚协议,有男生在厕所里想摸他的。谢欺花听得正起劲,他趁她没察觉,悄悄抽走她指尖的烟。
“然后呢?”谢欺花着急得要命。
“你让那个小男生摸了没有?”
“……我说我不玩这个。”
谢欺花仰着头大笑起来。
笑完了,又警告他:“不许谈情说爱,好好学习啊,要谈大学再谈。”
李尽蓝说不会的。
老板娘说,天下的男人都这么会扯,到时候见到喜欢的,谁知道会不会。
李尽蓝信誓旦旦:“我保证。”
谢欺花抬手敲了敲李尽蓝的鼻尖。
“一个小屁孩儿而已。”她戏谑。
荆棘刺
李尽蓝其实已经不小了。在身体上,离成年人仅一步之遥,那就是年龄。
在心理上,李尽蓝比身边的同龄人成熟太多,这也是因为他经历了太多。
“别人家的孩子。”
这是老师同学对他的评价。
只有李尽蓝自己心如明镜。
他离没人要的孩子只有一步之遥。
李尽蓝不希望自己还是孩子,早在三年前他就期盼着长大。但如今在谢欺花眼里,他还是“小屁孩儿”;正如李平玺无论多大,都是谢欺花记忆里只会娇滴滴喊“要姐姐”的小家伙。
回家的路上,谢欺花没再抽烟了。
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李尽蓝聊天。
话题大多围绕着李平玺。
“你弟那不知悔改、执迷不悟的样,我看也是中毒已深,早晚没救了……你现在还能跟他正常沟通吗?”
李尽蓝说不太容易。
谢欺花又说:“你就比你弟懂事,你十四岁那会儿可没有什么叛逆期。”
叛逆?如何界定?李尽蓝不解。
老师说班上很多同学都很叛逆。
在长辈看来,不好好学习就是叛逆;女生口中的叛逆,大多是指性格不好,痞里痞气;男生眼里的叛逆,却带点儿褒义,是一种个性、一种潮流,是对当下学生时代反抗的高歌。
他问:“你以前……叛逆过吗?”
谢欺花就说了那年冬夜大雪,李父把她从网吧弄出来的事儿。她的娓娓道来,让李尽蓝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父亲,也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谢欺花。
“说叛逆,我比你们叛逆多了。”谢欺花说,“什么事儿我没做过啊?翻墙上网都是最基本的,喝酒飙摩托,半夜蹦迪,还去过那个……公馆。”
她顽劣地笑了一下,“就是做那种事的地方。你不知道的,里面特别乱,从生物书上都没法看得那么清楚。”
“是……”李尽蓝迟疑。
“对,就是你想的那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