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你不必再劝。就让我去吧,好吗?”
话已至此,江御暮好像已经失去了继续阻拦的理由。
可是,如果放任事情这样发展下去,叫她如何能甘心?
一旦穆归衡被废去太子之位,她此前做的所有努力,不就全都付之东流了吗?
不,绝对不行!
眼看穆归衡已经站起身来,拔腿向门外走去,江御暮把心一横,翻身下床追出几步。
“不能去!”
穆归衡脚步一顿,轻叹着转过身来,却见她追得太急,没顾上穿鞋,直接踩上了冷冰冰的木地板。
唉,本来就病着,还这么不注意,又该着凉了。
“先上床,把被子盖好。”他折返回来,认真嘱咐道。
江御暮却没有移步,抬头定定地看着他,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:“你若就这样杀了穆归礼,就不怕……我落得和你大皇嫂一样的下场吗?”
穆太子心乱生愧悔,江小姐秘请新盟友
这句话使穆归衡表情一僵,心头霎时涌起一阵后怕。
是啊,如果他现在贸然铲除穆归礼,万一皇帝查明二人纠葛,发现中间还牵扯着一个江御暮,只怕……她就会变成天子之怒唯一的牺牲品了。
想到这里,穆归衡又在心里暗骂自己冲动鲁莽,怎么头脑一热,就连如此可怕的后果都忽视了呢?
江御暮轻握他两边手腕,沉着道:“此事绝不能冒进,咱们还是徐徐图之吧。”
穆归衡却无法完全冷静下来:“可是只要多拖一日,你弟弟的性命就多一分危险啊。”
江御暮宽慰道:“不,咱们还有时间。”
说着,她从荷包里取出装着毒药的小瓷瓶,解释道:
“这是穆归礼给我的,据他所说,这种奇毒不会立即发作,服下三日后才会频繁咳血,至多一月而亡。”
“为了拖延时间,我提出要先亲眼见证此毒发作的过程,确认自己有机会洗清嫌疑之后,再对你下手。”
“穆归礼就抓出一个贴身护卫,强行喂他半瓶药后把他打晕,说是要送进江府,供我验看。”
“我本想着,我手上这半瓶毒药便是物证,那名护卫已与穆归礼反目成仇,可做人证。双管齐下,有很大希望能定下穆归礼意图谋害太子之罪。到时陛下若能亲自下旨搜查,我弟弟便也能被救出来了。”
“只可惜……我不知陛下对皇子们的纵容竟然到了如此地步,现在想想,就算穆归礼对一切罪孽供认不讳,陛下也舍不得问责于他吧……”
穆归衡听着听着,不由在心中暗叹她思虑周全,在那般险境中还能应对自如,甚至主动引导对方把证据送到她手里。
接着,他又惋惜起来:“我父皇但凡能多几分贤明,咱们也不会被困于眼下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