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下有人看不过眼,喊道:“这不是欺负人吗?江小姐都没拿兵器!”
还有人附和道:“就是!刀剑无眼,万一伤着人了怎么办!”
在一片嘘声带来的压力下,时异只好把刀扔去一旁。可是如此一来,气势上就显得矮人三分,失了先机,最后果然草草落败。
江御暮很有主人翁的风度,弯腰捡起时异的弯刀双手递上,对他温柔一笑。
可是等到时异低着头走下擂台,她盯着他逐渐隐入人群的背影,眼中的笑意却已尽数散去。
他有问题,一定有问题。
江御暮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穆归礼那夜,二人曾交过手。她当时手执长剑,一出招便带着杀意,相当于逼穆归礼全力应对,从而探知他的实力水准。
结论也很明确,穆归礼的身手远逊于江御暮,她若不放点水,他怕是连十个回合都抗不过去。
时异则比他强出许多,即便经了一遭中毒又解毒的折磨,身体尚未完全恢复,却也能与江御暮力战几合,抗下她二十余招。
问题就出在这里。
江御暮记得清清楚楚,荒院谈判那日,穆归礼为了强迫时异服下毒药,曾与他打了一场,而且赢得无比顺利,时异甚至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。
这难道还不可疑吗?
若换个奴性重些的人,不敢为了保命奋起反抗,跟主子交锋时束手束脚也就罢了。可从时异那日的表现来看,他并不是这样的孬种。
也就是说,时异明明有实力战胜穆归礼,也有胆识反抗他的无理命令,更有保命求生的本能欲望,可是不知为何,他还是败了。
败得干脆,败得利落,败得不合常理。
想到这里,一个念头忽然跃入江御暮的脑海——他当真与穆归礼反目成仇了吗?
会不会从一开始,他就是穆归礼埋在她身边的一颗暗棋呢?
江御暮居住的偏院少有人至,如果穆归礼想与时异交谈,只需挑个她不在府中的时间翻墙前来即可,左右这也是他做惯了的事。
不过自打进了江府,时异就一直被锁在偏房里,探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。正经算起来,今日还是时异第一次出门“放风”呢。
他虽见过费红英,却连她姓甚名谁都一无所知,即便刚才在擂台上打了个照面,他也没认出眼前这位国师就是所谓的“神医姑娘”。
说起来,时异对江御暮的了解也不算多。因她早有防备,所以让他参与计划时没交实底,只说她不愿草草选人成婚,故而找几个“自己人”相互配合,唱一出双簧。
如果时异仍然效忠于穆归礼,那么他向她“投诚”的举动就很值得玩味了。
早不投诚,晚不投诚,偏偏在费红英让穆归礼暗中提防江家之后才投诚,这个时机选得也颇有意思。
她倒要等着看看,穆归礼打算怎么走这步棋。
随着一声锣响,费红英再度开口:“第二场,江小姐胜!下一位,姜敬,姜公子何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