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归衡没有多想,带他去一旁的桌边坐下,主动倒上两杯酒,笑道:“其实咱们私下里讲话,你不必一口一个‘殿下’,太生分,直接叫‘姐夫’就是了。”
“姐夫?”江连镜喃喃片刻,好像在细品这个称呼,继而发出一声哼笑,“算了,还是叫殿下吧。”
穆归衡也不强求,一手握着自己的杯子,轻碰一下放在江连镜面前的另一个酒杯,姑且算是跟他碰杯了。
江连镜没有动作,冷眼瞧着他自顾自饮尽了第一杯酒。
“你方才找我,是想说什么?”穆归衡给自己倒上第二杯酒。
江连镜这才端起自己的酒杯,喝完方道:“本来有很多话想说,现在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”
穆归衡又喝一杯,眼中的笑意似乎永远不会散去,惹得江连镜莫名看他不惯。
“是不是想说,让我好好照顾你长姐?”穆归衡问,“又或者……”
或者什么呢?
穆归衡没说完后半句话。
在他看来,江连镜能跟他说的也就是这些了,再没别的话题可聊。
“照顾?”江连镜仿佛听了个笑话,自饮一杯道,“太子殿下养尊处优,竟也会照顾人么?”
隐秘的敌意如飘风过耳,穆归衡没太往心里去,跟他碰杯道:“万事开头难,我会慢慢学着照顾她的。”
江连镜一拳打在棉花上,自己回过味来也觉得没趣。
二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,周围静悄悄一片,反而显得倒酒与碰杯的声音格外刺耳。
良久,穆归衡忽然正色看向江连镜,双手端起酒杯,郑重道:“这杯算我敬你。”
江连镜诧异地看他一眼,拒绝道:“我可受不起。”
穆归衡保持着举杯的动作:“我知道,你之所以言语带刺,皆因我拒婚在先,言语冒犯了你长姐。不论你信或不信,那都并非我的本意。我将御暮视如珍宝,今后绝不会再让她受任何委屈。”
江连镜不想听这段自白,一点都不想。
可他已经没有理由拒绝了。
“太子殿下说到做到?”
“一言既出,驷马难追。”
最后一次碰杯,江连镜忽然有点后悔来赴宴了。
从今以后,他也无法粉饰太平,用自欺欺人的理由解释自己对穆归衡的敌意源于何处了。
上屋顶于英辨足印,藏刺青系统背黑锅
寝殿外的生面孔很多,除引礼的妇人们外,还有不少忙碌整晚的乐师。穆归衡远远便发现守门的护卫中亦有生人,走近一问,果然是江御暮的护卫时异。
几日前,江御暮已专门知会过他,说那护卫自请与她同入太子府。穆归衡没有拒绝,在他看来,也许是江淮照放心不下女儿,才打算派个自己人守卫在侧。
“太子殿下大喜。”引礼的妇人们成列上前,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件礼器,领头的妇人手执喜秤,询问他现在是否可以进殿。
穆归衡本欲点头,忽又想起了什么,摆摆手示意她们暂且退后,继而对门口的护卫吩咐道:“去看看屋顶上有无异状。”
他记得很清楚,梦里他进殿之前,江御暮曾警惕地看了看天花板的方向。那时他猜不出她在看什么,如今倒是可以主动找找答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