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他回到船舱时面色不善,她反而放下心来,登上石桥,径直向他的游船走去。
一吻欺古人不知事,七言胜险棋诱痴心
穆归衡佯装无事,对府衙众人简单提点几句,盯着衙役们将诸位士子带走问话,又看着刑房司使前去勘验现场,这才长出一口气,回到了来时所乘的游船上。
门帘放下的那一剎,他再也无力维持站姿,霎时被难以言说的痛楚裹挟着摔倒在地,全身骨骼仿佛无序碎裂,发出噼啪响声,宛如没有节奏的乐谱。
他强忍着咬紧牙关,一声未出,双眼不再清明,隐约见到门帘透过一丝光亮,很快又暗了下去,似乎是有人进来,蹲下查看他的情况。
很快,他的双手被那人握住,无力推开,仿佛回到了今日的双瑛布庄,只是比那时更痛百倍。
“诗会尚未结束,此刻仍在任务期间,你不该提前降下惩罚。”
那声音温柔而坚定,语气不容置疑。
“系统,我在对你讲话。”
是她。
“今日午时,我也来此参与了诗会,只不过中途因故暂离。现下我已回来了,只要我还没作出诗来,我们的船还未离开湖心,今日之诗会,便不算结束,他的任务时限,便不能截止!”
话音落时,穆归衡忽觉身上一轻,痛楚全消。
朦胧间只听系统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嘲讽几句:“多此一举。讨来一时半刻的喘息时间又如何?待她作完诗,你还是一样要受罚。”
接着又听到江御暮关切地问他:“任务如何?是哪一节出了问题?”
穆归衡强撑着坐起身来,背靠方桌,用清酒漱净口中血腥后才开口,却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。
“姑娘不必再为我费心,拖得了一时,躲不了一世。那厮要罚,就让他罚吧。何况……其实,也没有那么痛。”
说完,他还硬生生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微笑。
“笑得比哭还难看,”她放开他的手揶揄道,“跟吃了酸杏似的。”
其实不必多问,只看穆归衡这样逃避,江御暮便知道,他的任务定然卡在【贪色】一节。
“既然难看,那便别看了。”穆归衡低下头,攥紧衣摆,“今日诗会的主题是‘春色’,请姑娘随意赋诗几句吧。”
颇有几分宁为玉碎的意思,决意迎接无法逃脱的命运。
如此举动,反而使江御暮生出三分敬意。
“可我不会作诗。”她盘腿坐下,与他并肩。
穆归衡不解道:“姑娘不是贵朝的太学学子吗?”
江御暮只提过她穿越前还在读大学,但穆归衡自己替她做了通假字修正,把大学理解成了太学。
江御暮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,便将错就错道:“我们那个朝代的科举不考作诗。”
穆归衡相信了这番说辞,接着又提出:“姑娘不是说,后世还有宋元明清吗?想必各朝都有不少诗人,你不妨从中任取一——”
“那可不行!”江御暮斩钉截铁地打断他,“若如此行事,我岂不是沦为了文抄公之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