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问归反驳道:“你长姐可不是糊涂虫,他们之间的这笔糊涂账,不论最终能否算清楚,旁人掺和进去都是无济于事的。”
江唤玥当时还不以为然,现在见到江御暮是如此态度,她才知宁问归所言非虚。
不知怎的,她忽然生出一种山雨欲来的预感,总觉得江连镜迟早要在江御暮面前将心底积压的情愫宣泄出来,也许是用眼泪,也许是用怒吼,总之场面不会太好看。
出乎她意料的是,江连镜此刻显得十分平静,仿佛把一切情绪都收了起来。
他看着江御暮的眼睛,轻声道:“记得吗,你还欠我一个问题。”
“嗯。”江御暮点点头,“你想问什么,现在就问吧。”
江连镜低下头抿了抿唇,继而扭头朝帐外的方向看去。
“为什么?”他问。
江御暮猜到这个问题大概率和燕识风有关,但是不知道他具体想问什么,便道:“你是想问——我为什么没有杀他,反而容他改名换姓留在我身边?”
“何必问这个呢?答案显而易见。”江连镜自嘲一笑,再度对上她的双眼,“因为你爱他。”
江御暮没有直接承认,只道:“你是想问——我为什么爱他?”
“差不多吧。”江连镜略作纠正,“为什么偏偏是他,不是别人?”
至于这个“别人”是谁,在场三人都心知肚明,但是没有人戳破窗户纸。
江御暮想了想,说道:“原因很多,我也不知道该从何答起。”
江连镜扯了扯嘴角:“那就换个问题吧——别人到底比他差在哪里?”
“不是差。”江御暮很快给出回应,“别人并不比他差,只是……他有点不同而已。”
她虽语带安慰,江连镜却并不觉得自己被安慰到了,反而愈发不甘:“他有什么不同?”
江御暮思索良久,决定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回答这个问题。
“你听说过薛怀义和张易之吗?”她问。
江连镜微微蹙眉:“谁?”
江唤玥和他对视一眼,慢慢摇了摇头。
江御暮又问:“你知道姜太公钓鱼,为什么不用鱼饵吗?”
江连镜嘴唇动了动,却没说出什么话来。
江唤玥同样疑惑:江太公?是江家的哪位长辈么?没听说过啊……
江御暮很快便问出第三个问题:“你知道‘与君离别意’的后半句应该接什么吗?”
江连镜本可脱口而出,用不止一种方式对上这半句诗,并且保证平仄无误,意境相合。但是他知道,江御暮现在并不是在考验他作诗的本领。
“这三个问题,他都知道答案,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