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定王说他在京外有一处私库,内藏近百万两白银。倘若咱们留他一命,他便把藏银的地点告知咱们。倘若咱们执意杀他,这些银子就只能永远埋在尘土中了。”
江御暮思忖片刻道:“那就先留他一命吧,至于留多久,等咱们拿到那些银子再说。”
费红英忙又补充道:“他还说想见你一面,不知有什么事要与你详谈。”
江御暮有些意外:“现下他人在何处?”
“已然进宫了,檀香正看着他呢。”
“前面带路。”
眼看她二人快步离去,燕识风连忙追上几步,紧张询问道:“那我呢,去哪待着?”
江御暮眼含诧异:“当然是跟着我了,不然呢?”
燕识风愣了愣,后知后觉道:“喔,我还以为——”
“以后不用乱想多问。”江御暮打断他道,“我若没有让你走,你一直跟着我就是了。”
燕识风微微一笑,点头道:“好,我记下了。”
不多时,三人来至一处空置的宫院内,檀香正守在一间屋子门口。
江御暮带着费红英和燕识风一起进了屋,定王穆归仪被五花大绑,歪斜着身子坐在一张方桌上,一只脚还踩着桌面边缘。
看到来者三人,穆归仪噗地一笑,喷出满带酒气的一句调侃:“哟,弟妹,带着左右护法来的?”
江御暮没有纠正他的称呼,主要也是觉得不必跟醉鬼计较,直入正题道:“你要见我,是想说什么?”
穆归仪慢吞吞地调整好坐姿,上身渐渐前倾,似乎想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,又懒得站起来往前走,只能退而求其次,坐在桌子上一点一点往前挪,不料最后一次挪动时没控制好力度,直接从桌子上摔了下来,恰好双膝触地,端端正正跪在了江御暮面前。
江御暮抱臂打量着他,不知为何,总觉得穆归仪此举颇有“大智若愚”的味道。
穆归仪抬起头,对她憨然一笑道:“殿下,我不想死。”
不用她纠正,他自己就换了称呼,很识趣。
江御暮莫名被他这副做派逗得想笑,只得强忍笑意,板着脸道:“那就拿出银子来买活路吧。”
“银子!有!多的是!”
穆归仪用力点头,不,那动作更像甩头,一上一下颇有节奏感,精准卡住了每一个重音。
他分明显出了一副醉态,然而再次开口时,双眼却是清明的。
“可是,殿下,我总得先确认您不会卸磨杀驴,对不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