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御暮接着说道:“毒害太子这种重罪,砍一百次头都不够。总不能只让我承担风险,你自己一点代价都不付吧?这种合作,公平吗?”
穆归礼自知无法反驳,权衡一番后煞有介事道:“好,那本王便用贴身护卫的一条命,换江小姐这个盟友了。”
语毕,他高声唤道:“时异!”
一名护卫旋即快步跑来,正是被江御暮当作擦剑布的那人。
“殿下有何吩咐?”时异抱拳躬身问道。
穆归礼将他带到一边,低声嘱咐几句。
时异听得认真,脸色却越来越差。听到最后,甚至下跪求情。
“求殿下开恩!卑职、卑职今后定当尽心竭力,为您做牛做马,只求您留下卑职一条贱命……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重重磕头,鲜血融进雨水,冲不散满面悲戚之色。
“时异,本王相信你的忠心。”穆归礼没有低头看他,只问,“你从前不是发过誓——即便为主子赴死,也心甘情愿么?”
时异磕头的动作猛然停住,颤抖着,慢慢抬头望向他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:“殿下……开恩……”
江御暮悄悄观察着其余几名护卫,他们果然都面露不忍。
是啊,最为忠心之人,却被主子要求毫无怨言地赴死。换作是谁,都会物伤其类的吧?
只要能在他们心里种下对穆归礼不满的种子,哪怕根基不稳,难以发芽,她这一计也算成功。
眨眼间,穆归礼已经没了耐心,开始催促时异:“你是打算自己服药,还是让本王亲自动手?”
闻得此言,时异眼中再无希冀,却也不是一潭死水。
他从腰间抽出断得只剩半截的弯刀,撑着地站起身来,郁愤不平地看着穆归礼。
“入府十二载,卑职自认勤勤恳恳,从未行差踏错。却为何……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!”
穆归礼蔑笑一声:“你还敢质问本王,看来,当真是留不得了!”
剎那间,他掷出一枚暗器,时异躲慢一步,险些被打中眼睛。
他苦笑两声,恨恨道:“既然你不仁在先,就休怪我不义了!”
说罢,二人近身交起手来。江御暮冷眼瞧着,穆归礼似乎略胜一筹。
嗯……她还真有些意外。
不多时,时异就败下阵来,被穆归礼踩住胸膛,掰开嘴喂下半瓶毒药。
为防他呕吐自救,穆归礼还撕下时异的半片衣摆,裹成一团硬生生塞进了他嘴里。
咚咚咚!
院门忽然被敲响,来者正是被穆归礼派去抓药的那人。
“回禀王爷,江小姐要的东西,卑职都买回来了!”
穆归礼正忙着,没空搭理他,江御暮就自行接过了包裹查看。
那人环顾四周,见兄弟们都受伤倒地,本就预感不妙。再仔细一看,又发现时异被穆归礼折腾得半死不活,顿时更觉心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