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连镜想想觉得有道理,愈发困惑起来:“二位祖宗,你们到底在唱哪出戏啊?”
江御暮垂眸看着他苦恼的样子,将一根手指按在他紧蹙的眉间。
“我要推红英坐上国师之位。”
声音不大,却很坚定。
起初,江连镜还以为她在开玩笑,于是打趣道:“国狮?还国象呢!”
说罢自己还觉得这个双关用得精妙,不由傻乐片刻,可是江御暮并没有被逗笑,反而一脸认真。
此时此刻,江连镜终于意识到了,她方才并不是在逗他取乐。
国师……是了,皇榜里写着,能治好太子之病的高人,会被皇帝封为国师。
可是无人知晓,所谓“国师”究竟是个什么官职。
但江连镜明白,江御暮此举已经表明她不会满足于区区太子妃之位。
她还要把自己的手,伸向朝堂中心。
甚至,伸向皇帝身边。
“为什么?”
江连镜不明白,为什么。
在他看来,江御暮自小锦衣玉食,母亲虽不是她的亲娘,却也对她视如己出,万般宠爱。父亲更不用提,对她堪称千依百顺,从未委屈过一丝一毫。
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,难道还不能满足她么?
为什么要搅入朝堂这片浑水呢?
为什么要打破从前风平浪静的生活呢?
退一万步讲,即便她对皇权有所图谋,也大可先稳住太子,等他继位之后再做打算,历朝历代也不是没有皇后垂帘的先例。
却为什么,要冒着不可言说的风险,提前赌上自己的性命呢?
他当然不懂。
江淮照为了保护一双儿女,从未对他们言明江御暮的真实身份,
在他们看来,江御暮的亲生母亲只是府里的姨娘。朝代更迭,动乱之际,姨娘难产而亡,小辈们自然没有机会见到她。
待他们出生之时,江淮照已经是新朝的户部尚书了。孩子们偶尔好奇,向他问起前朝之事,江淮照也不会多谈,俨然一副决意效忠新君的样子。
可是孩子们总会长大,总会产生自己的思想。
妹妹江唤玥——不,依爹娘的要求,在外人面前,她只能称自己为“江唤乐”。
音同字不同,背后的意义当然也截然不同。
唤玥,唤玥。
她知道,前朝的国号便是“得月”。
爹娘心中苦苦呼唤的,是那个覆灭之国的旧王吗?
江唤玥不敢多问。她知道,这是爹娘最不愿她提起的问题。
至于江连镜,他少时曾被父亲带去刑场,围观刽子手处决“前朝余孽”。
那人死前曾痛斥江淮照与窃国之贼同流合污。
其中让江连镜印象最深的一句,并非不堪入耳的恶言。
而是一句带着不甘和愤怒的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