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红英双眼紧闭,任他如何命令都不睁眼。
穆归礼怒意更盛,决定一会再好好教训此人,转而向时异问道:“你是在哪抓到他的?”
时异哑着嗓子道:“回陛下,在叛军的大营里。”
穆归礼闻声一惊:“你的嗓子怎么了?”
时异叹气道:“江御暮那毒妇给卑职下了药,卑职若一直效忠于她,便能定期得到解药。但卑职前不久发现飞鸿影与她有所勾结,实在顾不得这许多了,只想着尽快把人抓回来交由陛下处置。如今服用解药的时限已过,卑职已然毒发,幸而现下症状尚轻,卑职还能说话。再过几日,卑职便要五感尽失了。”
费红英虽能用药物短暂改变人的声音,却无法保证这种声线与时异完全一致。为免穆归礼听出破绽,还不如换种方式伪装,顺便在他面前卖卖惨,博取一些同情和怜惜。
穆归礼听罢果然没有起疑,甚至还有几分感动。
紧接着,他再度看向费红英,双手攥住她的衣领咬牙道:“你若能解此毒,朕便留你一命。”
费红英轻蔑一笑:“你自己的命都快留不住了,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?”
穆归礼冷哼道:“别指望江家那股叛军能成什么事!如今你已然被擒回京,她们却远在千里之外,纵有天大的本事,也救不了你的性命。”
他话音刚落,费红英便笑了起来,笑声一时不绝,引得穆归礼一阵心慌。
“谁指望她们来救了!”费红英睁开双眼,第一次真正地与他对视,“我效忠的人,从来就不是江家母女呀。”
穆归礼的思绪愈发混乱,难以判断她哪句是真,哪句是假,只能继续质问道:“你主子到底是谁!”
费红英冷冷盯着他的双眼:“你的五皇弟,穆归衡啊。”
穆归衡嗤笑一声:“指望死人来救你,你莫不是失心成疯了?”
“死人?”费红英阴恻恻地冲他笑,“你亲眼见到他的尸体了吗?”
“尸、尸体……?”
是啊,穆归衡的死讯传入京城已过许久,为何他的棺椁一直没有送到京城?
费红英一看他的表情,便知自己此言奏效,于是趁热打铁道:“你可曾听闻‘借尸还魂’一说?”
此话一出,穆归礼霎时想起纪青元三番五次“显灵”之事,向后踉跄几步,强装镇定道:“不、这不可能!你休想再诓骗朕!”
“你当然可以不信。”费红英继续吓唬他,“反正明日一早就能见分晓了。到时候,满朝文武都会惊讶于先太子的死而复生。”
穆归礼见她说得笃定,心里越来越没底,只能自欺欺人道:“笑话!朕已然登基,纵然他一朝归来,又能奈朕如何?”
费红英不紧不慢道:“新帝若无过错,先太子自然无可奈何。但是穆归礼,你,可是弑父弑君的罪人啊。”
时异适时插话:“什么,弑父弑君?”
“你别听这厮胡说!”穆归礼连忙为自己遮掩,“是父皇自己得了急病,与朕无关!”
费红英咄咄逼人:“真相如何,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“闭嘴!”穆归礼扑上来掐住她的脖子,“再说一句,朕现在就要了你的性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