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——”但她还是给出了回答,“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。”
“这算什么理由?”穆归衡不满道。
“那你想听什么理由?”江御暮又露出了令他心烦的微笑,“因为我爱你,不舍得你死?”
我爱你。
她从未对他说过这三个字。其实穆归衡也一样不曾对她说过,或者说,不曾在她醒着的时候当面说过。
这三个字的分量太重,如今被她当作笑话似的讲出来,竟显得有些荒诞。
“何必呢?”江御暮收起笑容,垂下目光,“反正你我之间的关系已然不可能回到从前了,现在说这种甜言蜜语又有什么意义。”
穆归衡没有反驳。
回不去了吗?或许是吧。
但那又如何?从前那段关系看似紧密,实则由无数的谎言构成。所谓回到从前,不就等于回到虚假的幻梦里吗?
至少现在,他能看到真实的她。
“你要如何救我?”穆归衡问。
江御暮从衣柜里翻出一身衣裳扔给他:“把这个换上。”
穆归衡没有即刻照做,似乎直到此时才顾得上观察这间屋子。
此屋不算很大,布置得像一间卧房,但陈设单调简朴,看不出屋主人的喜好。
“这是你的卧房?”穆归衡问。
“是。”江御暮答。
穆归衡知道这种问题很不合时宜,但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你的屋子里怎么会有男人的衣裳?”还是护卫穿的那种。
江御暮剜他一眼:“你的问题若总是这样无聊,我就一个字都不回答了。”
穆归衡只得作罢,老老实实换上这身衣裳。换完才发觉它十分合身,大约是江御暮专门为他准备的。
他正欲询问接下来怎么做,就听江御暮对门外唤道:“时异,进来。”
“小殿下,您有什么吩咐?”时异马上应声进屋,顺手关上房门。
江御暮面无表情:“去给太子殿下倒杯茶。”
“是。”
时异心下纳罕,却没有表现出来,随即去桌边倒茶。
江御暮无声绕行至他身后,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,以极快的速度捅入时异背后。
短刀被抽出以后,痛意才晚一步袭来,时异扶着桌子边缘转身看向江御暮,还没来得及问一句“为什么”,第二刀便已刺入了他的心脏。
穆归衡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,下意识上前几步,只见时异双目通红,很快就倒地不起了。
江御暮拿起桌上的长剑,挑起一旁的太子袍服盖在时异身上,对准致命部位刺出最后一剑。
时异彻底闭上双眼之前,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便是——
“你以为,我当真不知道你在为谁效力吗?”
她白养了他这么久。
如今,总算派上用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