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和宁问归……会不会就这样假戏真做了呢?
“行了行了,做戏做全套。”宁问归突然如是说道,同时向一旁推了推江御暮,“你先歇着吧,剩下的事交给我。”
江御暮乐得清闲,慢慢踱步至穆归衡身旁。
“他要做什么?”穆归衡问。
江御暮不假思索道:“当然是给穆归衡的尸体穿上太子袍服了。”
说着,她扭头看向他,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:“你不去搭把手吗?时异。”
穆归衡等待片刻,见宁问归果然如她所说那般行事,旋即冷笑一声,话里有话道:“你倒是了解他,真不愧是知根知底的。”
语毕赌气般走远几步,似是不愿上前帮忙。
江御暮当然猜得出穆归衡在生什么气,但她也是个犟骨头,如今好容易回到自己的地盘上了,怎么可能放下身段去哄他呢?
她走到宁问归身旁,低声吩咐了几句,而后推门离开,没给穆归衡留下一个眼神。
待她走远,穆归衡才去找宁问归搭话。
太子袍服形制繁复,宁问归一个人摸索了半晌,还没搞清楚那些长短不一的衣带应该分别系在何处。幸而穆归衡生够了闷气,愿意来搭一把手,否则他还真搞不定。
“她……去哪了?”迟疑许久,穆归衡就憋出来这么一句。
宁问归没有看他,仍旧低着头忙于给尸体穿衣,没好气道:“还能去哪?去请罪了呗。”
穆归衡张了张口,还没出声,就听宁问归继续说道:“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吧,殿下不会怪罪御暮的。”
“御暮?”穆归衡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气又被这个称呼勾了上来,“阁下直呼你们‘小殿下’的闺名,怕是有些僭越逾礼,以下犯上吧?”
宁问归这才抬眼看他,继而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:“即便当着殿下的面,我也敢直呼御暮的闺名。你呢,现在还有这个资格吗?小、时、护、卫?”
穆归衡不愿输了气势,直直对上他的目光道:“有没有资格,她说了才算。”
宁问归收起笑容,表情立时变得严肃起来,连声音都比平常沉稳了不少。
“穆归衡,你听好了。”
“她愿意救你一命,是她心善,但这种善念于她而言根本就是一种负累。”
“你若还念点旧情,不想拖累她,就把你那盏不合时宜、也不合身份的醋瓶子捂好了,别让旁人闻见酸味。”
“从今以后,会有越来越多双眼睛盯着她。你若再像方才那样,动辄给御暮甩脸子,被那些眼睛察觉了破绽,我定当亲手替她除了你这个祸患。”
“我告诉你,穆归衡,太子殿下。别觉得她从前骗了你,就如何对不住你。归根结底,这都是你们穆家欠她们的。”
“你父皇身上背着那么多血债,御暮不要求父债子偿,不用你的性命祭奠先祖,已是无比宽仁了。”
听到此处,穆归衡终于从纷乱的线索中抓住了一条关键信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