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归衡闻言,面上竟显出了几分遭人误解的委屈:“你觉得我会恨你?”
江御暮不愿多想此话背后的含义,宁愿装糊涂:“恨、怨怼、气恼,我不想咬文嚼字,随你怎样都行。”
“随我怎样都行。”穆归衡扯了扯嘴角,“唯独不能容我留在你身边?”
江御暮反问道:“你不是早有远遁江湖之思吗?我放你离开,难道不算成全了你?”
“谁要你这般成全?我——”
话说一半,忽听门外宁问归高声提醒道:“长公主殿下驾到!”
话音落时,屋门已被打开。
长公主看了看江御暮手中的长剑,又瞟一眼地上的血迹,对此情此景未置一词。
“御暮,你先出去。”她的声音温柔如故,“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这个小护卫聊一聊。”
穆归衡初见岳母,心中微微慌神,手上不知不觉便松了力气。
江御暮趁机收剑入鞘,快跑两步站定在长公主身前,低声道:“母亲,他——”
“宁问归。”长公主不给她留下求情的时间,“带御暮回去休息。”
宁问归赶忙上前拉过江御暮,硬生生把她带出屋外,顺手关上了房门。
江御暮嗔怒地瞪他一眼,宁问归在她发难之前便为自己辩解起来:“我拦了,没拦住啊……”
江御暮又张了张口,还未出声,宁问归便似猜到了她要说什么,提前答道:“放心吧,殿下不会杀他的。”
就算杀,也不可能在江御暮眼皮子底下动手啊。
前岳母温言敲响鼓,四王爷侍疾怀鬼胎
穆归衡没有想到,长公主会亲自为他包扎手上的伤口。
她动作轻柔,神态慈和,不禁让他想起了儿时与母亲相处的模糊记忆。
但穆归衡很快又清醒过来,猜想这不过是她的先礼后兵之计。等他放松了警惕,长公主定然还是要赶他走的。
穆归衡有许多话想说,却不知该从何处开口,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她。
按理说,他本该唤她一声“岳母”。但在如今的处境下,穆归衡除非失心成疯,否则不可能如此口不择言。
斟酌半晌,他只能选择唯一不会出错的称呼:“殿下。”
长公主恰在此时帮穆归衡包扎完了伤口,抬眸扫他一眼,言简意赅道:“不论你说什么,我都不会容你留在御暮身边。”
穆归衡忙问:“为何?难道您担心我会怨她、会伤害她?”
长公主摇摇头,起身道:“如今,我手下的所有兵将都已知晓你的死讯,甚至可以说,他们因此士气大增,信心百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