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史抖似筛糠,连声音都是虚的:“梁、梁参军,你这、这是干什么?”
梁雄哈哈一笑:“刺史大人,兄弟我给您带来了一条好出路!”
说着,他命兵士们取来一面战旗,交到刺史手中。
“劳您大驾,把这面旗立在官署的大门外,我保您性命无忧。至于您的乌纱帽能不能继续戴下去,兄弟我说了可不算,得看您自己的表现。”
不多时,这面旗帜便被安置在了它该去的地方。
一座城丢得无声无息,兵不血刃,没有传出半点风声。
长公主换掉了景州的大部分官员,刺史虽仍居其位,却相当于已被架空。他也不敢有何异动,那么多双陌生的眼睛盯着呢,他可不想丢了性命。
是夜,兵士们围城扎营,依例清点粮车。
梁雄不太敢直接去跟长公主套近乎,便来找小辈们闲聊。
“小殿下,末将终于想明白了!原来涵州谎报灾情,就是为了屯粮积草,以备战时所用啊!所谓‘兵马未动,粮草先行。’竟还有这种解法。”
江御暮笑了笑,邀他一起坐下。
梁雄看着篝火旁围城一圈的四人,一时不知该往哪坐。
他毕竟是来跟新主套近乎的,按理说,应该找机会往江御暮身边坐,好好向她展示一下自己领兵作战的经验与心得。
但江御暮左边坐着江唤玥,他若挤在两位姑娘之间,总归不太妥当,显得他别有用心似的。
江御暮右边坐的是江连镜,梁雄还没迈出步子呢,江连镜就抬头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,继而又靠江御暮坐近几分,显然是不想给梁雄让出位置。
不过江连镜这么一动,倒是拉大了他和宁问归之间的空隙,梁雄便顺势坐在了他们中间。
“小殿下,咱们何时动身去攻下一座城呀?”梁雄刚一坐定,便兴致勃勃地询问起来。
“不急,再等几日。”江御暮看着架在篝火上的烤麻雀,仿佛它便是远在京城的天子,“等人死了再说。”
梁雄一头雾水:“什么人?”
江御暮冲他笑笑:“仇人。”
梁雄仍是不解,看了看另外三人,他们似乎都知道江御暮在说谁。
要问问吗?梁雄有些犹豫。
万一他贸然发问,让小殿下觉得他蠢笨,那就得不偿失了。
仇人……仇人……
梁雄细细咂摸着这两个字,霎时间,脑中闪过一个惊人的念头。
“难道——是陛下?”话刚出口,他又急忙换了称呼,“啊不,末将是说——难道是狗皇帝?”
江御暮又瞟他一眼,笑而不语,似是表达了默认的态度。
梁雄没敢再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