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语罢的瞬间,他那艰难,甚至带着一丝痛楚的脸色,忽而又浮现了一丝喜悦。“痛感……”他再发出囫囵声。随后,他居然开始笑了起来,这笑声十分的病态,又十分的癫狂。他下巴开始变得发肿,发红,有一丝发青。皮肤没碎裂,里边儿是在渗血,慢慢的,那伤处变成了紫红色。魏有明……还没有得手……天寿道人的那颗鬼头,蕴藏着太多怨毒怨恨,还有,他生前就是真人,当日死得太过憋屈,再加上武陵和这长脸男人必然对他头做过别的,导致他如今凶煞无比。“罗显神!你,死定了!哈哈哈哈!”天寿道人头后,是武陵狂笑的脸,他身上的寿仙儿都因此发出颤栗的笑声,虽说这一步十分恐怖惊悚,但我觉得更多的,反倒是病态。天寿道人吃人。武陵吃尸。他不光吃尸,因为寿仙儿这东西,本身不存在于天寿道人头颅魂魄中,必然是武陵学会了他的一切,同样吃了人。寿仙儿都能挡住青鬼了,天知道他吃了多少人?长脸男人缓步朝着我靠近,他的手,不停地摸着自己下巴,从他嘴角开始往下渗血,一点一滴汇聚成了一条线。我手臂还是痛,剧痛,不停地发抖,勉强才能握住高天杵,高天剑。“踹我一脚,不算变数,算你的临死反扑,把你的变数,拿出来!”长脸男人脸上的痛苦,变成了兴奋!“阴差阳错,靳阳出了个秦崴子和丁芮朴,秦崴子虽说没什么用就死了,但丁芮朴却让人惊讶。”“作为秦崴子的弟子,又和丁芮朴接触过的你,还是茅有三的棋子,你,还有变数的!”“拿出来!不要让我觉得你是个废物!”长脸男人忽地摊开双手,他眼睛睁得滚圆,极大。我粗重地喘息着,视线一直盯着他的头。骤然间,我身体猛地一跃而起,不过,我不是往前,而是后退!我的架势,是作势要逃。这一霎,他眼神分外警觉灵敏,似是分析我要从什么方位脱身。不过,我一手猛地推出。这同时,我已经收起了高天剑。灵剑咒脱口而出!随之爆射而出的,是高天杵!一般情况下,我没有让法器脱手,可眼下的情况,已经不能正常度之,只能竭尽全力!高天杵,打得是他的头!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,极为不屑。他双臂抬起,一纤瘦,一宽大的手掌,直接挡在面门前!我手还没有完全垂下,抹过腰间,高天剑再度入手!这一次没有念咒,念咒要耽误那一瞬,剑,用最大的气劲推出!我没有射头,而是右肩!头的确是弱点!可这弱点,真的那么弱吗?他是个先生,会那么直接的告诉我,打他头?好,退一万步说,是他足够狂妄,对我足够轻蔑,他也有狂妄轻蔑的资本。真想要打中他头部,绝对不容易。我却能在他知道我攻势方向的情况下反其道而行之!玄索没有将他绞断,高天剑没有将他的手指轻而易举切断,可他毕竟还是受伤了!他不受伤,才是最难,既然受伤,就一定有突破口!电光火石之间,他一手先接住高天杵,随后另一手挡住那手的惯性,并没有真的砸在头顶。高天剑却直直切在了他右肩。剑,并没有直接贯穿,更没有将他肩头生生削下来,而是插进了肉里。那一瞬,他身体颤抖。他的笑容,变成了另一种程度的狰狞。他双手猛地往外一推。高天杵轰然一声射向我!那速度之快,比我用灵剑咒,还要迅猛三分!我骤然闪避,轰隆一声闷响,高天杵砸在了一面洞壁上,像是钉子一样,嵌入其中!随后,他要去拔下来肩头的剑!“太一玄冥,丙丁之精,电光使者,照耀乾坤!一饮万里,邵阳将军!符到奉行,不得留停,急急如律令!”此咒为飞雷!同时,我掐出地雷决!这种环境,能选择的雷法不多。而这种雷法,看起来普通,朴实无华。实则,我此前从没有用过,甚至何忧天也没有用过。天雷的那种以符定位,和这种手段又不一样。这是在那溪流旁,雌一祖师上身于我,给我感悟的时候,我领悟而来!以往的地雷决,我最多附着在法器上,或者从人脚下出现,离不开地。这飞雷,就是掐出诀法后,打在某件物品上,或者某个确切位置!眼下,我便打在了高天剑上!瞬间,高天剑一颤,电蛇细密攀附。那长脸男人手还没有抓上去,他身体就抽筋了似的,不停地颤动,尤其是右边半片身子不停地痉挛。“师尊!”武陵大惊失色。“哈哈哈哈!好!好!痛……嘶……”长脸男人更痛苦,却更兴奋了。我只觉得胆寒。他,有病!他病得太重!受伤,不急不恼,反倒是让他觉得爽快!?我没有停顿,再度掐诀。还是飞雷咒。长脸男人不停地蜷缩,痉挛,他半个身体直接跪在地上,显得抽象极了。这时,我再掏出了下一样法器。四规明镜!这才是我敢将高天杵,高天剑脱手的缘由!因为我手中还有四规山两样至宝!我没有掀开,丢掉自己所有底牌!“火晶飞乌,凤觜龙鳞,飞符前路,剪除妖氛,敢有妖孽,断踪灭形,神威到处,食鬼吞精!急急如律令!”咒法声中,我一手摁在四规明镜背面,画出完整符文。虽说缺失了符纸作为攻击手段,但四规明镜依旧爆发出一阵铜芒。我吮吸出舌尖一口血,随之喷出!铜芒爆闪之下,血雾随之夹杂,射向那长脸男人!那长脸男人眼中总算露出一丝惊色,不过,不是惊怕,是痛楚中的惊喜!“变了个人似的!你,好啊,很好!我,满意了!”他猛然站起身来,似是卯足了劲儿,一把拔出高天剑,他还是有一只手,挡住了自己的脸!无声的轰鸣中,气浪涌动,开道咒完全打在他身上!:()出阳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