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7章
其实恩典不恩典的,江慈并没有看重,那四时好是她所制,太后用驻颜香一事,又不能昭彰于众,自是能少一个人知道,便少一个的最好。
而经过四时好一事,江慈也越来越怀疑自己这一身血脉,和药香传人的秘密有关。
药香之所以难成,不是因为制作方法有多繁琐机密,而是因为有言相传,除了药香正统的传人,谁也制不出药香来。
甚至那些失传于世上的禁香,多数都源于药香的方子。
是血吗?
江慈坐在淬香阁内,凝着手腕上那根隐隐可见的青脉,心中疑云重重,不知从何处解起。
若要解开这个谜团,想来应该从父亲和阿娘的生平处开始着手,她隐约记得幼时听父亲说过,他是在遇到阿娘之后,才开创的江家药香,在这之前,药香并不属于江家一脉,更不是起源于江家,却也早早在世上流传了。
这说明。。。。。。药香的根源,在阿娘身上。
会是谢家吗?那谢为良为何做不得药香?
“难得见你什么都没做,在这发呆。”
伏凤时拎着些香料,走了进来。
江慈这才回神,把袖子拉下来盖住手腕,起身行礼:“掌香大人。”
“在做太后娘娘的香?”
伏凤时照常放下东西,净手,绑袖,开始配香。
江慈点头:“嗯,这些香可能要做个三五日呢。”
“宁寿宫的东西,是该仔细些。”
“大人,您怎么总是晚上来呀?”江慈无趣,同伏凤时闲话。
伏凤时抬眸看向江慈,眼中似有莫名情愫:“你觉得呢?”
江慈撑着脑袋,挤眉弄眼地思索着:“白日里学徒们都在,闹哄哄的,见了掌香大人您,定无心制香了,不是被大人的制香技艺抢走了眼,就是看着大人的俊逸容姿忘了做事,所以大人才要在这晚上无人之时,独自前来制香!”
“什么歪理。。。。。。”伏凤时笑着摇摇头。
江慈认真:“才不是歪理,学生说的是实话。”
“那你呢?可受到影响了?”
伏凤时忽然注视着她,语气莫名,像是玩笑,又不像是玩笑。
江慈怔愣,赶紧摇头,一本正经道:“自然不会,师父教过我,无论是做人还是为香师,都要有山崩于前,而色不变的定力!所以别说是掌香大人来,就是陛下在这,我也不会受影响的。”
伏凤时沉默半晌,嘴角勾出一抹牵强的笑意,以此来掩盖眸中那点点失落。
没一会儿,伏凤时又夸张自叹:“不行,得想个法子扰乱你才行。”
这句江慈听倒是听出来了,的确是开玩笑。
“我不过一个三等学徒,您可是掌香大人,哪有这般小气的?”
“这不是小气,是师长们对你的历练。”
伏凤时说得义正言辞,江慈差点就信了。
夜色过半,江慈接连两日没睡好,这会儿实在困了,伏在案上打着哈欠:“我不行了,我要睡一会儿。”
“好。”
伏凤时淡淡应了一句,再回头时,她已经睡着了。
伏凤时不由放下手里的笔,看着对面的她,半边小脸儿被朦胧澄黄的光线笼罩着,匀净柔和,似经过一场春雨酥棉的海棠花,照得人心目摇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