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
见江慈如此坦言,也甘愿受罚,且并无害人之举,斟酌之下,方承香并未发火,而是看向她身后已然焚烧殆尽,只剩下些许碎屑残片的香方询问:“你做得是什么香?”
“只是些女儿家用的香。”
“你胡说!若不是害人的东西,你干嘛急着烧掉香方?”叶青棠只恨自己进来迟了,恨不得冲过去把那火里的方子给捞出来,定她个死罪。
面对叶青棠的质疑,江慈本不屑多言,碍于方承香没说话,似也在等着她回答这个问题,只能深吸一口气,幽幽抬眸道:“大人资历与见闻远在学生之上,当知自研香方为个人所有,每一个制香之人都有选择不公开自己秘方的权利,且不将残方示人,是对香道的重视,更是对他人的尊重,还请大人见谅。”
叶青棠哪里知道这些,只见江慈左一言右一句,方承香就真的不打算过问了,反而是带着几分赞赏的目光看她:“你倒是个懂规矩的,既如此,你制的什么香,我可以不问,只要不是用于歪门邪道便可,至于你擅闯淬香阁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大人!”
叶青棠眼见方承香非但不恼,连语气都缓和了下来,猜到便是处罚,也不会重罚,赶紧抢在她前头补充:“她撒谎!我。。。。。。我刚刚还听见这里面有男子说话的声音,或许她根本不是来制香的,而是借着深更半夜与人幽会,那烧掉的也怕不是什么香方,多半是她和那男子的淫词艳句也说不准啊。”
“为了对付我,亏你连这等瞎话你都编得出来,前番赵氏的事,你当真一点记性不涨吗?”江慈甚为不解地抬头看她。
叶青棠说得露骨,连方承香都听不下去了,蹙眉不悦:“这屋内不是只有她一人吗?哪来的什么男人?有错当罚,也要就事论事,切不可无所凭依损他人清白,尤其还是一个女子,你与她同为女子,难道不知清誉之重吗?”
叶青棠被训斥一番,却无半点悔意,而是言之凿凿地指着桌上的半盏茶:“大人,学生自知名誉为重,哪敢信口胡诌啊,可您看,那茶盏还在桌上呢,一个人岂会用两个盏子,倒两杯茶?”
借着方承香思虑空档,叶青棠接着证明:“且不止我一个人听见了,随我同行的姐妹都听见了男子的说话声,学生就是怕她一向油嘴滑舌,喜爱颠倒黑白,这才叫人锁了门,留下铁证,大人千万不要被她给哄骗住了,万望明察!”
“学生始终叫人盯着四下门窗,若有人在,必是跑不掉的,只能藏在这屋内,大人一搜便知!”
“大人!”
江慈神情蒙上急色,下意识地试图阻拦:“此处只有学生一人,淬香阁内贵重之物繁多,夜里视线不佳,万一碰坏了东西得不偿失,大人若不信,大可去男徒苑点点册子,看看有没有缺谁少谁!”
“你当大人傻吗?先不说深夜点册要惊动了全局上下,耗费时间不算,万一与你幽会的大胆之人不是学苑里的呢,而是什么小宫人,难不成要把整个皇城的人叫来核对一遍?搜阁,是最快的办法!”
叶青棠走到江慈面前,弯着身对上她的视线,阴阳怪气地讽刺:“怎么,你怕了?难得啊,你江慈也有怕的时候,好在老天是公平的,总不能叫你次次都得意,你说是吧?”
“叶青棠,我真有点佩服你的毅力。。。。。。”江慈不免咂舌。
“嗤,你只管嘴硬吧,等会儿搜出了什么野男人,我看你还有什么脸待在侍香局。”叶青棠目带挑衅,脸上堆满了快意。
江慈将目光从她的脸上挪开,略带求助地看向方承香:“大人。。。。。。学生没有。”
看着她俩这般针锋相对,且现场确有可疑,方承香也犯了难,怕是没个结果,谁也不肯罢休,是要闹开了。
无奈,方承香只好秉承公允,敛色下令:“叫几个手脚稳当的,搜阁。”
“不必搜了。”
方承香刚下了令,一个清晰的男子声音就从房中暗处传来,立时将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,叶青棠更是差点叫出了声:“有。。。。。。果然有个男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