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心甘情愿
“人之将死，其言也善。”
聂云昭一开口便是生与死。
佐路愣了一下，缓缓低下头。
“昭姐姐说便是。”
这段时日，聂云昭有时也会跟佐路闲聊两句，确如其他人所言，他是个至情至性的大男孩儿，配得上乌雅的一片真情。
“你看，我稍后会走向那里，无论结果如何，我都是一死，若今日走向那祭坛的人是乌雅，你会难过吗？”
她话音刚落，佐路放在身侧的手便握在一起，紧抿着双唇，没有说话。
“又或者说，若乌雅有一日面临璟的情况，她未来那门当户对的夫君，会如我一样替她去死吗？”
她再次问着时，目的已经很明显了。
聂云昭侧过身，望向那祭坛。
“人生短短数十载，遇一真心之人难于上青天，面对生死之时，又有谁会在意名位权势，最后能长久留于世间的，不过是一份真情。”
说完，她拉着贺昀璟走向祭坛。
佐路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，抬眼时，看向祭坛侧面的乌雅。
此时的乌雅已经哭的像个泪人，红肿着一双眼睛，追随着聂云昭的目光。
“姐姐，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？再给长老们一些时间，也许，也许会有别的办法的。”
乌雅上前拉住了聂云昭的手，抽泣着。
聂云昭冲她笑了笑。
其实她们心里都清楚，再无其他办法了。
“傻丫头，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？我是心甘情愿的。”
她低声开口，轻轻拍了拍乌雅的手后，转身面对族长。
“你和他需要在太阳下暴晒，不可喝水，不可遮挡，待到正午时，再割肉引蛊虫，聂姑娘，我要提前跟你说一声，这割肉不是一次就能完成，刀刀见血，不可麻醉。”
族长说着时，眉眼间也满是郑重。
割肉取血，刀刀见血，那样的疼痛，只是旁边的人听着，都会觉得疼入骨髓。
聂云昭却不以为然，她只是转头看向贺昀璟，轻轻拉起他的手。
“璟，稍后会很疼很疼，但答应我，不要动，等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好，知道吗？”
贺昀璟依旧木讷的看着她。
她笑了笑，她知道他听到了，才又看向族长。
“族长，开始吧。”
而后她又看向族中那些长老。
“各位不要心怀压力，我知道这个办法各位都没有用过，是成是败是我的造化，云昭在此谢过诸位。”
聂云昭的话，让在场的人都不禁为之动容。
有一些村民也像乌雅一样劝说着聂云昭，希望她再考虑考虑。
聂云昭向祭坛下的村民深深鞠躬，而后便拉着贺昀璟躺在了那两个石板上。
族长也在此时下令，将他们的身体用绳子绑在石板上，为了防止中途发生什么意外。
他们并排而躺，聂云昭侧目时，也正撞上贺昀璟无神的目光。
她微微扬起嘴角，从侧面牵住他的手。
“璟，不要怕。”
她低声说着，而贺昀璟也任由那些绳子在他的身上一圈圈的缠绕。
他不怕，好像只要聂云昭在，他就不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