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人成名距今已有三十年，或许他早已改名换姓、改过自新，也有可能早就死了也说不准。”
姜成麓摇摇头，又道：“你若是想查此人，就不能单靠明月楼，还得去白凤军的密室里找一找。”
“是啊，关于宫中和军中记事最为详细的卷宗，都在我的密室里，”我苦笑一声，往后靠进美人榻里：“可现在折柳剑在我的棺材里，寻常人连靠近都别想靠近。”
我们二人都是一筹莫展，正要暂时搁下不提的时候，屠苏突然匆匆跑上来：“东家不好了，桑妈妈叫姜二爷给打了！”
“什么？姜则那个丢人现眼的蠢货！我不是说过别叫他二爷吗？他是二爷，那我的庶兄是什么？”
姜成麓气得不行，骂骂咧咧地往外走，我想起胭脂还在桑落那里，也担心地跟着他下楼去。
还未走到一楼，就听到后面小院里姜则的辱骂声：“娼妓就是娼妓，我摸她又怎么了？你一个丫环还敢说我？连我爹都不敢说我！打！给我狠狠地打！”
“呵，姜老弟早就应该这样了！不这样，恐怕他们还不知道姜家是什么样的人家！”
“是啊！世兄你不知道，我方才明明见到明月楼中还有其他美人，让这个桑妈妈派过来，她偏偏派了这几个歪瓜裂枣来，这是看不起谁呢？！”
我脚步忽而一顿，隐约感觉那个和姜则一唱一和的声音有些耳熟，便往楼下一瞥。
就是这一眼，让我心中火气暴涨：“宋璟？！”
“什么？他也在？”
姜成麓眉头一皱，听到屠苏禀报宋璟正是姜则今日招待的“贵客”时，他气得胖脸鼓起：“好一个宋璟，竟敢到小爷的地盘来狎妓，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！”
“等等！”
我心思一转，喊住了暴跳如雷的姜成麓：“你先派人去报官。”
“报官？什么罪名？单说是打了我们的人，玉京府八成会大事化小。”
他这明月楼开了八年，就算不涉朝局，也对官场上的事情略知一二，自然知道玉京府尹大门只朝着达官显贵而开
我眯眼一笑：“就说有世家子为了女人大打出手，闹出了人命。”
“蛤？”
说完，我也不去看他惊讶的脸，戴起帷帽，快步往小院里走去，口中还带着哭腔：“桑妈妈！胭脂！你们这是怎么了？别打了呜呜呜！”
姜则那个色胚刚刚才说完，下一瞬看到我赶到，自然高兴地双眼放光，低声凑近宋璟：“宋世兄快看，这就是我刚才说的美人，单不论眉目如何，就这身形、这腰肢、这声音就已经够醉人的了！”
“这……这小娘子也是明月楼的人？”
“自然是了，否则她护着桑落干什么？”
他们低声盘算，自以为别人听不见，却不想所有的话都落入我耳中。
我看到桑落和胭脂被打得脸上红肿，那一边的两名清倌儿刚刚被小厮从月牙湖里救出来，心中气不打一处来，一转头向姜则：“姜少爷，今日既然是你我的恩怨，又何必为难桑妈妈她们？”
“哈哈！怎么了？知道二爷我的厉害了，想要请我喝赔罪酒了？”
“赔罪酒？”
我冷笑一声，上前两步，威势迫人：“要喝酒也可以，先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
“哦？小娘子请讲。”
“就是请姜少爷打这个渣男一顿！”我抬手猛地一指宋璟。
他大惊失色：“你…你竟然还活着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