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脚下的厮杀声渐渐开始往山腰蔓延，一路上惨叫、怒喝、刀剑交击声不停响起，隔着雾气都能看到血色和火光，叫人心中惊骇
薛婉宁倒是看得津津有味，还不是凑到我耳边：“这种渐渐接近谜底的感觉，是不是很好奇很有趣呀？”
“一点都不，”
我扯扯嘴角：“我早就知道魏子都的谜底了，他不会如你们所愿，还有什么好奇有趣的？”
“谁说的？！”
她的不满变成了怒火，抬手一剑刺在我肩头，刺得鲜血直流，“滴滴答答”地落入泥土中：“他必须答应我！他要是不放我妹妹，我就让皇城司所有人给她陪葬！”
毒雾中的细微曼陀香进入身体，让我的意识有些模糊，她这一剑没有多疼，反而还让我获得片刻清明。
我甚至有些想谢谢她。
勉力睁大双眼，我看向半山腰：“你口中的妹妹是柳纤纤？那死去的薛晚晴算什么？”
“她不过是一个没脑子的麻烦，还敢质疑我收留纤纤？她死了也是活该！”
“活该？呵……”
我语气骤冷：“就是她的父母好心好意养你二十余年，还教你技艺，给你户籍，你竟然害死了他们的亲生女儿，还说她活该？”
“你懂什么？你以为教坊就是什么好地方吗？”
“可没有他们，你根本活不到今日！”
“你闭嘴！”
薛婉宁更为光火，反手又刺了我右肩一剑：“若不是你们大梁，我也不会家破人亡、流离失所，更不会来这里！”
“最先挑起战火的是北燕，你怎么不把这笔烂账怪到北燕人头上去？”
“放屁！明明是你们大梁不肯俯首称臣！”
长剑恶狠狠地紧贴着我的颈侧，我听到她咬牙切齿地道：“我生是北燕的人，死是北燕的鬼！迟早有一日，燕太子会带兵踏平中原！”
我不屑地嗤笑一声，疲惫地闭了闭眼：“你终于承认自己是燕太子的人了。”
她还未答话，我们就先听到了魏子都冷怒的声音：“好啊！那就请燕太子早点来和本王过几招！”
下一瞬，他带着皇城司一众人从雾气中隐现，我看到他身侧就是冬花，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往下松懈了几分。
他远远看了一眼我的伤口，面色一沉，将一名灰衣人丢在药田中央，怒目而视：“都给本王滚出来！你们的目的不就是我们吗？”
“你！”
薛婉宁看到那名奄奄一息的灰衣人就是一噎，片刻后，她身侧又出现了十几名人灰衣人，一个个不是身上带伤，就是连走路都走不稳。
“你、你们怎么会变成这样？”她惊讶得声音都在发颤：“我不是让你们埋伏他们的吗？”
“回禀大东家，”
其中一名伤势稍轻的灰衣人越众而出：“我们刚想埋伏，他们就先制服了姜则，他把我们全部供了出来。”
“姜则那个没有的纨绔，我早应该取其性命！”
薛婉宁咬牙切齿地一跺脚，恨不得冲下山去亲自结果姜则。
再反观魏子都那边，大家都蒙着面，军容整齐，兵器泛光，别说受伤的了，就是身上溅血的都不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