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小孩子很快意识到自己闯了祸，站在原地不知所措。
四散的传单孤零零躺在地上，玩偶服一般都头重脚轻，也不好蹲。即使看不见脸，夏知漪都能感受到那人的尴尬。
和记忆中她的影子重合。
她忽然想起高中有一次在蛋糕店兼职，大夏天她穿着厚重的玩偶衣，在店门口招揽客人，发店里的宣传单。
午后气温闷热，被不透气的玩偶服罩着，她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，聚成大颗汗珠，滚落。
挥不动手臂，脑子也转得极缓，偏巧这时，一个行人匆匆路过，擦到她手臂。
手里的纸张顿时全都飞出去，洋洋洒洒飘落，场面十分壮观。
当时她也是同样的窘迫，明明隔着玩偶服，没人会认得她，就算丢脸也是丢玩偶的脸，但心里就是止不住地去想，她此时肯定是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下……极度的恐慌让她呆在原地，好半天不敢动。
周围人行迹匆忙，没有人帮她。最后，还是一个小妹妹帮忙捡起来所有掉在地上的传单，她接过时人都是麻木的。
像零件都生锈了的老旧机器。
此时，那两个小孩只呆愣了不到一会，似乎很快反应过来，十分干脆地散开捡起地上的传单，期间彼此还在责怪，拌嘴声不停。
见证了这一幕，夏知漪脚步已经无意识靠过去。
待到想和身边人通气时，身边刮起阵风，裴言颂已经迈步走到她前面去了。
走出去还不忘回头看她跟上没，见她呆在原地，转过头问她：“不是想去帮忙？”
地上的传单被一张张捡起，万幸都还健在，没有脏污很多。
夏知漪垂头认真整理着手中的一摞，字要正，边角不能皱，边缘要对齐……
整理得差不多时，视线里，一双手捏着另一沓传单压上来，再看对方，转手意思很明显。
疑问话登时问出口：“你怎么不自己去给？”
帮人还不留名，也太雷锋了。
“我害羞。”裴言颂脸不红心不跳，接道。
夏知漪：“……”
一时不知道是在认真还是玩笑。
最终还是一齐交了，交过去时那人顶着玩偶服对她比了个感谢的心。
身后，裴言颂仍站在原地安静等她，身后映着彩光喷泉，望着的方向是这边。
那模样，好像等了她很久似的。
可明明也就才几分钟。
夏知漪想着，于是自己也没意识到，回去时是快步跑过去的。
“走吧。”
她快乐的时候，会翘着脑袋，走路时步子也会变轻快。
裴言颂跟着看着，判断她此时心情应该还不错。
嘴角也跟着上扬。
“你笑什么？”
这一幕被转头打量人的夏知漪看到，她发现了，裴言颂好像经常偷笑。
“笑你有些小孩子气。”
裴言颂如是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