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嘉压住那股给他理顺的冲动,面色如水地望着他。
“贺先生。”她恭恭敬敬地叫人。
“你瘦了。”贺伯勤抬起手,把她散落的那一绺头发别到耳后,“走得就那么干脆,你也舍得?”他一边说着,宽大的手掌熟稔地往衣服里伸,“顶楼那套旧了,不喜欢的话就换一个,荔湾怎么样,离我很近,还能看见江景……”
尤嘉皱着眉头往后缩,用尽了毕生勇气张嘴,“您别这样。”
贺伯勤这才发现女人一直堵在门口,并没有让他进去坐坐的意思。
“闹脾气?”他有些新奇地望着她。
从前乖觉得不得了的人,偶尔作一作闹一闹,有些措手不及。
他勾起尤嘉颈间的细链子,坠着个锆石的环,没有牌子,质感也糙,不用细看就知道是便宜货,“几天不见,连颗钻都戴不起,还不想回家?”
尤嘉扯回吊坠护在手心,明明是他开口说一拍两散别纠缠,现在却颠倒黑白,埋怨起自己来。
“我们已经……结束了。是您说的。您的时间宝贵,不该浪费在这里。”
她眼睛亮晶晶的,说起话来为显得郑重,一字一顿地慢慢说,尤嘉盯着男人的下颌,数上面冒出来的青胡茬,不敢看他一眼,怕对视了就又忍不住想犯贱。
指甲嵌进肉里,半点疼也感觉不到。
贺伯勤没怎么花心思去了解过眼前的女人,但好歹叁年相处,总觉得两人是有几分默契在的,但此时却彷佛从未认识过她。
“从良没几天,就扮上贞洁烈女了?”胸里一腔火,总要找地方发泄,许久未见的脸上娇憨不再,放荡也无,一双眼睛平静无波,又让贺伯勤想起贺季妍泪眼婆娑的样子,闷得人难受,“庄城的房子,拍卖会上的珠宝……如今抬脚说走就走,真觉得自己值那么多?”
“……我不值,但对您而言,我是最值得的。”她叹了口气,“或者您的意思是,想把珠宝什么的要回去?”
贺伯勤冷笑,“我还没那么小气,嫖女人的钱也往回拿。”他勾起那张七分像的脸,“脱光了衣服让我上一次,刚才的事我不计较。”
“……”
贺家两兄弟不愧一奶同胞,根骨里都是同一种,只不过哥哥更世故,喜欢把赤裸的东西裹上一层脉脉温情。
“……可以换个地方吗?”
卧室里还窝着个贺仲辛,叁个人打照面,那场面她不知道是谁该尴尬。
女人到底还是服了软。他的话,她不敢不听的。
贺伯勤揽过她的肩,说“好”。
雨夜里,性能良好的车子往远离家的方向驶去。
大概是许久未见,他对这具略有些陌生的身体兴致盎然,宽松的连衣裙方便他作怪,一只手顺着裙底拨开内裤搅弄,里面潮湿得一塌煳涂,甚至还有更多的液体争先恐后地想要涌出。
贺伯勤表情一变,抽出手指,浓白的精液被淫水稀释,甜腻与腥膻的气味纠缠在一起,恶心得紧。
扯开衣襟,莹白的身上满是欢爱痕迹,深浅遍布,不难见出刚刚经历了怎样酣畅淋漓的性事。
“您不会觉得,我需要替您守贞吧。”
贺伯勤没说话,但表情里的嫌弃显而易见。
车门开启又关上,尤嘉失去力气跌在地上,裙衫半褪,场面凌乱又滑稽。
夜雨有声,沾衣一身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