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来找我。”白恂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。
他努力想让自己清醒过来，却无法从梦中撤离。
“恂儿，回来，阿伏想你……”景伏痛苦说道，缓缓朝白恂走来。
他连连后退，避之不及。
“你不是，我的阿伏已经死了，你走开……”
他以为过去这么久，自己再提及过往应该是云淡风轻的模样，但心底的疼意却还是无比真实。
千年厚爱，一朝离散，原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放得下。
眼泪爬满了白恂整张脸，他轻声抽泣着，耳边却响起了寒念略带焦急的叫喊声。
“小恂，小恂，快醒醒……”
白恂缓缓睁开眼，看到满脸担忧的寒念正蹲在自己床边，轻轻摇晃自己。
“我没事，做了个噩梦……”白恂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，眼神却躲闪着不敢去看他。
“阿伏是那个人的名字吗？”鲜少过问白恂过往的寒念，突然问道。
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从白恂嘴中听到这三个字了。
白恂身子一僵，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。
“师父离开前说他是在晨间捡到的我，以前常叫我小晨，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在叫我呢。”寒念语气突然变软，眼神在闪烁烛光下也温和了几分。
“寒念，我是真不想提他。”这是白恂第一次直呼寒念的名字，落在寒念耳中，却莫名惹人心疼。
他的名字自他嘴中出来，不应该透着悲伤。
“你不提也罢，以后你再叫阿伏，我便会直接应了你。”寒念挺直背脊，微微叹了口气。
白恂忽的就觉得自己有些不知好歹。
自己的命都是这个男人捡回来的，他不光没有嫌弃他，还给了他一个安身处。
他有什么可对他藏着掖着的？
“一千年。”白恂对着寒念的背影轻声开口，“我跟了他整整一千年。”
简短几个字，已经道明了他全部的感情。
寒念久久没有转身。
他虽没有与人有过那么长久的感情，可他不傻。
一千年是什么概念？
是一个人一生中最美好最纯真最烂漫的光阴。
对一个凡人来说，已经是好几辈子了。
“对不起。”寒念干巴巴开口，转身看向白恂的神情透着一丝愧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