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疼。”比尔林虽然只回答了一个字，但一直紧绷的神情却肉眼可见地松懈下来。
……
“主人，这就是帝君大人的力量吗！太太太强大了！而且竟然没有引发血咒，大人已经解除了吗？那以后我们是不是天下无敌了？”小凤凰的处理器似乎出了一点故障，有点逻辑混乱。
“你想多了，他根本没用仙力。”暮云昭深深地望着金光之中的封曦，“只是以自己的血和累世功德暂时切断了祭台和怨魂的联系而已。”
功德无形，怨咒亦是同理，属于超越仙魔的特殊能量，正好彼此相克。
血魔的力量被分薄成了五份，但此刻面对星恒宫之主，他不得不抽取其他星域的力量加入到这里的分身上，黑雾包裹着巨人骨，那原本还不断滴落的皮肉逐渐恢复成真正的血肉，隐隐有了远古魔君的形象。
同时，从地底生出的二十七座祭坛开始散发出妖异的红光，不断鞭笞着，榨取着地下尸群，把那份痛苦传递到魂魄之上，使被封曦的功德之光震慑在原地的怨魂齐齐尖叫起来，凶光乍现。
然而千剑之阵金光闪烁，一沉一浮，冥冥之中，那些只剩怨恨，只剩愤怒，被痛苦扭曲的魂魄，忽然在尖啸恶念之外，又变得恍惚而悲戚起来，最终只剩痛苦嚎叫。
封曦的目光越发浅淡，神情也更加漠无悲喜，七情六欲全无，仿佛成为主宰天地间的唯一神祇。
半步大罗的金仙神识之威笼罩整个星球，伴随着空灵清冥的铃声，带起古老的韵律共鸣，“尔之怨，之恨，之仇，至苦至深，一死何足而消，何不助吾一臂，寻恶之源求得一报？”
寻恶，求一报？
寻恶，报仇？
是谁杀死了你，是谁囚禁了尸骨，是谁在百般折磨……
是魔，是魔，是魔！
所有的怨魂发出愤怒的嘶吼，凶戾而空洞的目光落在了剑阵之内的血魔分身。
此刻，抽调了其他星域力量的血魔，血肉青皮已经覆盖了全身，魔气大涨，抬起巨臂，拍向了这神光结界。
有人能积普众济世之功，也有魔负灭世无穷之恶，两种力量相抗，神光结界破碎。
“帝君，你的力量呢？”血魔的呓语充满了嘲意。
若是亿年之前，他见到封曦的瞬间就已经屁滚尿流，哪儿有那个勇气站在这里与之一战？
然而就如暮云昭所言，这只是封曦以仙血聚功德，借助天道来对抗恶咒的手段，自己并没有注入一丝仙力。
怨魂也就罢了，对付血魔那是万万不够的。
不过好在，都来自古宇宙时代，任血魔的声音再洪亮，再得意也无人听懂他的话。
人们只觉得这位神祇冕下恐怕不敌这恐怖的血魔，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。
可忽然，亿万的魂魄红光大现，阴魂的寒意充斥着整个星球，虽满身的怨恨越发浓重，但魂魄中的魔气却逐渐消散。
“好痛……”
“好苦……”
“好恨……”
“为什么杀了我，为什么折磨我——”
鬼哭狼嚎齐悲鸣，那布满天上形成血咒屏障的怨魂，那包围着活人徘徊在星舰之外的魂魄，在尖啸之中，冲向了血魔！
短暂一生如尘埃，云云渺小似蜉蝣，但每个人自诞生开始就努力地活着，天道赋予的生命，又怎能随意剥夺？
不是伥鬼，他们就想要个公道！
你杀了我，那么我们也要将你扯下地狱！
万鬼，不，亿鬼反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