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不留情?不担心你也是别人强运的一部分了?”余锦一边说,一边回头,看到吴谋时,才发现其脸上竟有微不可察的笑意。“无妨。既不肯现身,那便必然是外人得了强运。既如此,且让我看看成色。”余锦算是看明白了。他这是以身相祭,使得强运的来源以他们为棋子,进行相互影响。通过最终的结果,不论是他还是吴谋的本体,都能从中得到信息,得到警告。“你是硬猜啊。你觉得,任何事情发生之后都强行将之扭曲为强运的选择,这靠谱吗?”吴谋行事实在荒唐,但看起来是劝不回来了。“不打紧。即使再如何气运滔天,也杀不死我。”某种程度上,这也算得上强运的选择。余齐显然是没法与那些研究无源的人们同台竞技的。他甚至不知道这种无源的存在,目光还依旧停留在压倒他的因果之上。他一直在讲究因果,殊不知在修炼无源的地府中,因果本就不分先后。对于莫名其妙地开始自我否定的人,他只觉得这人八成就是骗子,只不过由于这里能够穿越时间,因而从未来而来,盯上了雕龙的计划。鬼差们对儒教的追求非常坚定。这种坚定自然是有原因的,因为没有被未来的自己天选的那些鬼差们,他们的记忆分段严重,过去的自己一时气急,结果亲手害死了未来的自己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。对他们来说,复杂度关乎他们能不能成,需要多长时间成,而追求和气的稳定环境,则是让他们大幅降低夭折的重要核心。不论如何,坚持儒教绝对不可动摇。因为从儒教出发的各种原因,在对方大闹之后,他们还是放依然不服输的人们回去了。“不论如何,你们对核心来说都是藏污纳垢之所,就像一个巨大的虫茧。你们是不会被放过的。”这些人临走还不能愿赌服输,仍在放狠话。送者盯着他们,却好像机器人,对于他们的狠话没有半点反应,似乎并没有多余的心力做出反应。“不放过便不放过吧……总归不会这么简单的。”无源中的任何东西,都不是从因果端产生的。随着记忆被多次切割,他们也越来越不像活人。地府之所以叫地府,还是有原因的。毕竟,并未发生的事也可以是因。吴谋小看了这悲愤的来者。在他眼里,强运元婴已经结成,与他共事,这些人们与拿起枪的猴子一样,唯一的底牌便是手上的枪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以他们的水平,甚至找不到可靠的掩体,因而虽然知道躲,却不知道如何躲,躲到什么东西之后,完全就是猴子。虽然“枪”对他来说同样致命,但他更清楚解法,他理应即使不借助强运元婴也能轻取胜利。余锦在一旁袖手旁观,并不掺和,似乎不关心谁胜谁败。“你在看什么,你有把握单挑打赢他?”余锦似乎不管什么唇亡齿寒,吴谋却顾不上这么多。“这有何难。你虽然自觉进步,却还是依旧没有超出原先的限度。你的认知之中必有因果联系,自然难以挣脱。”余锦这话,即使在那强运元婴眼里也莫名其妙。“什么意思?因果还能跳过不成?”就像因为人站在凳子上,所以没有站在地上,把因果都撤走,他们认知的立锥之地好像就不复存在了。自古以来,人都是通过因果来联系和建立认知的。“那是两码事。”虽然这些所谓的仙人只攻不防,并且大多数破坏力都局限于够用就行的档次,但会铤而走险,想要通过另外的方向上取得质变的人,显然不在此列。吴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只觉得一切似乎都在离自己远去,他似乎被挤进了未曾设想的狭缝,从中跌落到无尽宽广的悬崖。不用说他,那强运元婴都看不懂,都无法触摸。明明他们已经将两个可能是因的人都击杀了,但是却依然无法驱除这种崩解感。他们好像被扔出了这个世界。“不要怕,虽然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对方的强运是绝对比不上我的。肉体凡胎的强运,再怎么也无法与我相比。”强运元婴不得解法,只得设法安抚吴谋。“比不比的,我都要被抹除了,难道还能否极泰来。罢了,也算是给本体敲响警钟吧。”虽说强运同样似乎不太讲究因果联系,但此时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。问题在于,这强运元婴在刚才寻找的过程中也不是没有偷偷发力,他根本找不到吴谋本体的动向。“敲响什么警钟,我既然不知道他的动向,那你必然不会死。肯定还有挽回的余地。”这强运元婴其实也在怀疑自己。“按照我的强运运作的逻辑,我的心想事成不生效,对方的事与愿违也不见得能被完全免疫。可能这强运的主人甚至没有意识到我的搜索……但是你说,这怎么可能呢……”这才是吴谋想不通,发起如此大规模异常调动的原因。通过巨大的动静,让对方无法忽视他的存在,如此一来,对方下意识想规避他的影响,就会或多或少地事与愿违。前面有提到过,强运是不会相互抵消的,只会让双方的结果都走向一个可接受的范围。“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。好像天塌了一样。满意了就回去吧。我要去吃饭了。”余锦对他们没见过世面一样的样子半点没有兴趣。余齐没有任何理由抹去吴谋未来可能用到的底牌,他们也从来不是敌人。拉远了视角,吴谋只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。现在,他的状态介于生死之间,从因果中被剥离了出来,现在,因为强运的引导,他真的很难被杀死了。吴谋此时还未醒悟过来,不过异常的扰动到此走向结束,因为内心的不安,刚刚被他击杀的人的家里人理所当然地会受到他的关注。:()镜相仙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