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贞鸣表情微微一变，支吾说：“喝醉了，胡言乱语。”两人很有默契，没有再聊这个话题。
吃了早饭，欧贞鸣回到了他的小公馆。他临时买的一处房子。
他脑海里还在回想那天的事。
出事前一天，程柏升叫人翻了他住的驿馆，带走的并不是什么绝密文件。人家故意激怒他，他知道。
他去宫中之前，也做好了准备，只是和雷坤一来一往交锋。
然而看到安阳，他的情绪完全失控。
他没办法掌控自己，成为被愤怒操控的傀儡。
他不该拔剑。
而安阳拿刀对着他，进一步将他激怒，他才做出过激行为。
这件事，把他三个月的成果全部摧毁，功亏一篑。
在父亲心里，他也落下了极坏的印象。
父亲让他留在这，何尝不是一种惩罚？如果不是剩下的三个弟弟都未成年，父亲杀了他的心都有。
“……金百福在宫中当差，他和公主、欧将军都是同窗。他说，当年公主和欧将军他们总是一起出去玩，两个人感情不错，后来公主主动要求来和亲，欧将军就和公主闹掰，再见面时已在火国，两人不是很愉快。”孟云廷听着随从的话，略微沉吟。
“叫人盯着金百福，看看宫中会不会派人找他。”孟云廷说。
随从：“需要收买他吗？”
“暂时不用，走一步看一步。”孟云廷说。
随从出去，走到了门口，孟云廷又喊了他回来。“这个金百福，有亲属吗？”
“有。”
“你秘密叫了他来，不可让外人知道。”孟云廷说，“我有事吩咐他。还有，放出消息，让宫中知道这个金百福和公主是同窗。”随从道是。
孟云廷看着书案上一张舒曼琦的照片，沉吟良久。
他不能利用安阳，哪怕是为了曼琦。
孟云廷对着画像，又看了半晌。照片被他装进了相框，他仔仔细细又擦拭了一遍。
这件事的重点，可以落在欧贞鸣一个人身上。
腊月天，阴冷潮湿。
寒雨把庭院的青石打透，清晨的薄光染上了一层冰凉。
雷坤没有再找安阳，也没回王府。
他休息了一段日子，又去了驻地。
安阳的生活，恢复了平静。
她管理厨房有段日子了，看账清晰、做事分明，管事们对她颇为信服。有了威望，底下人不敢糊弄，安阳的日子也轻松些许。
郭嬷嬷冬日要吃羊肉煲，口味又挑剔，这道菜是每日厨房的重中之重。
安阳接手后，从不马虎。
郭嬷嬷特意叫了她去，夸奖她：“你做事有条理。过完年，恐怕要再劳累你，不知你是否吃得消。”
“我还年轻，本该替嬷嬷分担。您只管吩咐，我一定竭力办妥。”安阳说。
安阳估算了下郭嬷嬷话里的份量。
老宅的总管事房，都是直接向郭嬷嬷回话，郭嬷嬷永远不会放这个权下去。
往下是买办房、银库和账房，一府财务清清楚楚都在这里，进出皆可查，郭嬷嬷也不可能放手。
再往下，是庄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