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初十,城西荒山有人效仿施粥。
八月十一,洛州东峻岭一带有人施粥。众人趋之。
八月十二,癝城有人效仿施粥。城西荒山有人施粥。
八月十三,
八月十四,
八月十五,流民渐少。
八月十六,流民少大半。
八月十七,有流言称城外有异,夜夜杀人,掘尸分食,人心惶惶。
八月十八,远近寺庙人满为患,众人纷纷求佛避祟,请神求安。
荒山有坑
八月十九,城郭树林内,疾速飞驰的两匹马惊飞了鸟雀,马蹄印道尘土飞扬。
马上一桃花簪发人,眉眼望去。
一见似和煦春日曦光,二见似恬柔桃坞轻笑,三见似清辉圆月余情。
此番袖裳烈烈,又可比御剑仙家。
紧跟着的另外一匹马反抗似地甩一下脖子,引得本来死死绞着的缰绳崩得更厉害了。
高束的发尾被不断抛起拽下,骑马之人浑身肌肉紧绷,活像被拉到极致的弦。
马上人咬牙切齿道,
“玄都,谢玄都啊,我真是鬼迷了心窍了,来遭这趟罪,你是不是故意挑了一匹坏马给我,怎么这么能闹腾?”
谢玄都调笑道:“我的错,下次定挑匹踏地平稳的飞马。其实若你放心,我一人便可以先行解决。”
任千忧皱着眉头,满脸的苦大仇深,“不放心,非常不放心。万一你被无名宵小抓去当投名状,我找谁哭去?”
“都怪你没把你弟弟教好,本来近一月的路程,活生生缩短到十日,谁经得起这样折腾!”
说罢越想越气,一个没控制好力道,扯得那马嘶叫一声,险些将他甩下马去。
周边树林渐深,拐过一个弯后就出现了一片空地,稀稀拉拉地响着人声。
谢玄都拉住缰绳,任千忧顺势翻身下马。
触地一瞬间像身体过了一遍电,落地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没有实感,紧绷的肌肉一时都缓不过来,酸酸麻麻的感觉让他寸步难行。
谢玄都替他揉了揉充血的指尖后,架起他的胳膊半托半扶地走近。
入目的粥棚没有半点异常,粥可立筷,领粥有序,远处还有零零散散的人跌跌撞撞地往这里赶,个个蓬头垢面,杵杆扶将。
“瞧着倒是一片祥和,真不知道你这弟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就算是做戏也太真了些,只能说不愧是你教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