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千忧拱手道,“陛下。”
乐正暮见他,先是一惊,而后冷哼一声,“陛下?你任氏还真是阴魂不散,一个任氏一个谢氏怕早是做了乱臣贼子,就算是朕败,也要你们陪葬!谢玄都呢?!”
任千忧冷静地等她发完火,最后只叹气道,“陛下,乐正皇族倾覆乃是必然。至于谢玄都,您就当他已经死了吧。”
乐正暮怒拍一掌,“荒唐!天下何人可取谢相之命?”
任千忧自嘲般地笑了笑,“天要取他的命,人也要取他的命,就算是他再如何强悍,怕也是无能为力。”
乐正暮哼一声,“朕不信。”
任千忧眯了眯眼,反笑问她,“陛下一路出逃,竟然不去王家,却一路来到了乱臣贼子的谢家,是何道理?”
“莫不是王相之毒,是陛下下的罢。”
乐正暮冷冷地看他一眼,“王氏如何,与你们无关,若谢氏愿祝我一臂之力,我愿以国相赠。”
“以国相赠?陛下莫不是忘了,若非陛下令各世家幼童皆入丰和进学,如今无人生还,陛下想造东山再起之势,怕不会像如今这么艰难。”
“与陛下为友,便是与万家为敌。”
乐正暮猛地站起身来,“闭嘴!”
好半天才平复自己的心绪,“你如何得知,王相中毒?”
任千忧冷哼一声,摸了摸腰侧的剑,“实在是不凑巧,王相死前,以渊阁各阁老之遗愿,邀谢相前往渊阁旧址。”
“哼,鸿门宴,谢相定不会去。”
任千忧摇摇头,“他去了,带了一队轻骑。”
“回来时,已身中剧毒,危在旦夕。陛下如今前来,想必是想求得他出山助您。然,陛下当政之时,屡寒旧臣之心,从未信任过一位臣子。先是我,而后是王衿兮,最后是谢玄都。”
“陛下,为人皇,与臣非敌也。如父子也,助民也,养国也。请恕我们,实难以从命。”
乐正暮顿时脸色青白交加,哼地一声甩袖离开,带着她仅存的兵马,消失在了黑暗里。
向金走上前来,拱手问他,“公子。”
任千忧闭了闭眼,松开握住剑柄的手,“杀了吧,活捉乐正暮。”
向金点头退下,立马追出门去。
“咳咳,你未免说得我太过义气。”谢玄都一身白衣,扶着屏风走出来。
任千忧连忙上去扶住他,“这样说,必叫她心中不好过。”
谢玄都一脸病容,咳嗽不断,命如枯木,身如枯灯。
当日,谢玄都率轻骑前往赴约,明为赴约,实则声东击西突袭王氏。王衿兮赴约,王博治送其子王瑞入丰和。此下,泷兮之地,正缺主心骨。
王衿兮觉察到谢玄都的举措,大怒大惊之下,呕出黑血,摔杯为号,伤谢玄都,企图同归于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