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秋帝登基,重施临渊王之新政,言及开渠之功同属于临渊王任无涯,长庚王谢玄都,行渊王任千忧。
若可观数十年后之繁盛玄安,定可见此三人之祠。
此后女圣君谢萼华,开千秋盛世。其太子幸,励精图治,学于民,长于民,万万人爱戴。
载道阁为百家学子向往之所,藏千年孤本技法,消弭于战乱的智慧,终究是被传承,藏于高阁之上。
此后载道阁孕育数千旷世奇才,都属于后话啦。
谢玄都所创通号钱庄,广纳商学之才,为帝采纳,冠小国库之名,断巨商。
沐凤池虽暂退于外,仍实力强劲,对中原虎视眈眈。
韩程死于潋花乡,其军归于韩意,企图谋反,为谢刑秋坑杀。
至此,已至玄安城历终页,前人之述备尽矣……
世间之事,无恒有常。
相思不来
前人波谲,后人一页草纸。
中秋之时,百花盛开,水云山,山花不败。
任千忧背着谢玄都,一步,一步地踩上那石阶,又一次来到拜帝峰。
谢玄都趴在他背上,轻轻抚过那“青历十二年”,蓦地笑出了声。
虚弱道:“我第一次看见这碑的时候,便感慨了一番他的永恒。寿数,人之寿数,比之天地,何其渺小?”
“若在永恒的事物上,刻下转瞬即逝的生命,不也是一种枉然的永恒。但当我看见你时,我就觉得,你合该留下点永恒的。”
任千忧只能屏气凝神,才不会漏掉那脆弱薄微的话,似日光,唯有尽力并拢手指,才可不漏下。
“永恒不永恒的,并没有意义。”
谢玄都微弱地摇了摇头,眷恋着他的肩头,“可你还是会被这没有意义的石碑打动,不是吗?”
“小公子啊,赋予意义,便是最大的意义。若我非天地,何必追寻天地层次的永恒意义?我为凡人,一花一草一树一石,便已为我的意义。”
谢玄都环住他的脖颈,叹气道,“临渊之人,知前万丈深渊仍孤勇向前。行渊之人,承勇,却要小心成为深渊。”
任千忧不知是听见了哪一句话,也不知哪一句话入了心。泪珠滚落,却尽是凉意,心中滚烫,却满是酸涩。
“我不明白,我真的不明白……”
任千忧也不知道他不明白什么,但他就是不明白,只能揪着那一根稻草无声地哭喊。
谢玄都蹭了蹭他的肩头,“放我下来吧,我想看看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