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正牧连忙往旁边一滚,连滚带爬地躲在案下,避开枪尖。任无涯也灵活地躲避着所有意图近身的武器或者是人。
大殿上霎时乱做一团。林家其他人忙着痛心他们刚刚失去的孩子,胥家忙着杀人,何家谢家作壁上观,其他有临阵倒戈的,有以死相搏的。
殿外突然嘈杂了起来,不消片刻便响起整齐划一的金石声。
乐正姐弟
嘉雍宫内。
乐正窈脱力般地靠在乐正冶身上,殿外的私兵已经被尽数屠尽,她已经失去了拼力一试的机会。
乐正冶紧闭的双目让她厌烦,一种想戳瞎他,迫使他醒来的心愿从心底冒出头来。
她也不愿追究为何任郎送她的发簪里藏有毒雾,而为何风令知道。
风令静静地等毒雾散去,冷眼逼退堆在殿内的士兵,清出一片干净的空间来。
他不想在等了,虽然没有到预定的时机,但现在已经是顶好的机会了。
所以他走上前去,用着已经在他心底滚了许多次的声音幽幽道:“你想让他醒来吗?”
那声音极其酸哑又极冷静,一字一字的咬出来,显得吃力而庄重。相似的话语让她感到一些熟悉感,但时间的迷雾让她难以找寻。
乐正窈狐疑地盯着他,“既然你能够治,刚刚又是在做什么?”
风令没理她的提问,问道,“胭脂呢?把胭脂给我。”
乐正窈心下一震,直觉告诉她是哪一个胭脂,但她仍然不愿相信,她不相信任郎会与这些事情有关系。
风令见她一直愣着不说话,也不着急,带着一点轻快的笑等着。
乐正窈从自己身上摸出那盒胭脂,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,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。
风令上前拿走那盒胭脂,几下扭出暗格,将暗格里面的白色膏体挖出来一点,兑进水里给乐正冶送服下去。
果然不消片刻,乐正冶就从昏迷中醒来。
乐正窈愣愣地念叨着,不会的不会的。
乐正冶失血过多,就算醒了也是死人相貌,面色青黑,皮肉没有丝毫血色,整个人像是干瘪坏掉的血柚。
乐正冶觉察到自己脖子上的血痕,半撑起身子,像蛇一样攀附上去,抚上乐正窈的脖颈道,“阿姐要杀我?为什么?”
乐正窈泫然欲泣道:“为了我们能活下来。”
乐正冶抚了抚手下跳动的脉搏,温热皮肤下的滚动的血液,轻笑一声后手上猛地缩紧,直掐得乐正窈噎咳一声。
但也仅限于这一声,乐正冶就松开手,抚着自己的脸,遮住自己的眼睛,疲惫道:“阿姐想要什么?趁我现在能给你。”
乐正窈摇摇头,“只要你活着,你给我好好活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