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日日夜夜吃不下饭,闻言做此一肉身佛,可供一民半生食禄。便痛得夜夜难眠。”
“这江山,我可能是守不得了……”
任千忧闻言,替他斟茶,见他面色灰白,眼下青紫,知他所言非虚,“守不住也要守,你若退了,丰和周边之民,更苦。”
何败春叹气笑了笑,“我原拜入主君门下,只为我何氏求一线生机,如今居然也成了其他人的生机了吗?何,何德何能?”
任千忧隔空指了指他灰败的面容,“就凭你这张脸,你便有德,凭你姓何,便有能。相信舅舅他的识人之明。”
何败春郑重地站起身来,朝任千忧拜了一拜,“定,不负所托!”
任千忧也起身拜过,“此后有一子,名为卓幸,少逢灾,体味人间万苦,熟知民生。幸极聪颖好学,熟知历史,通晓政务,将学不过一年,已懂兼听则明之理。若何司农得见,可随之。”
何败春一喜,沉寂的心开始跳动,“不知师承何人?”
“师承载道阁,听学于谢相,习武于向离。”
何败春又是一拜,“何愿随之。”
任千忧笑了笑,“如此,我便不扰司农的雅兴了,告辞。”
话音刚落便起身离开,一出门,没走两步便呛出一大口血,候在门外的抹月连忙搀扶住他,擦了擦他嘴角溢出来的血。刚想带着任千忧休息,却被呵止,“走!”
抹月咬咬牙,架起任千忧就往后门的马车边走。
何败春等到外面没有声响后,才将门打开一点缝隙,看了看外面一滩正在被擦拭的血,不由得泪流满面,掩面痛惜。
想起刚刚说过的字字句句,字字不提自己,句句皆是托孤。随后朝着天边,又拜了三拜。
新立玄朝
数月后,安和开渠,恰逢大旱,民怨沸腾,皆以谢氏为贪图享乐之辈。
娑沙方向突起起义之军,攻城掠地,其将自封神鸟凤氏,封号凤至皇,与乐正王室分庭抗礼。
飞鸽传信,信上血书,上言:沐反,速防。
接信者乃任千忧,见信后,先是猛地咳出一口血,而后提笔写下几封信件,放飞了好几只鸽子。
而后,一把烧了召谢玄都上前线率兵打仗的圣旨。
又一月,大旱不止,百人已死七十,土地之苗皆干枯,世人围玄安,企图入玄安杀谢相泄愤。却被谢刑秋一剑震于百里外。
世人已久不见谢相。
再一月,天降甘露。
再半月,降雨不止,发大水,堤坝尽毁,安和林双沉入水底,毁千里之地,杀七大世家根基,止叛军于津岳以外。
然凤至帝率船一渡,直逼丰和,放火烧了皇宫,杀皇族数百,不见女帝。
是夜,任千忧被半夜叫醒,收拾好来到了前厅。
只见一女子面如枯槁,衣衫褴褛,却仍然可辨面料罕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