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千忧瞪大眼睛,这人明明一副如玉公子的相貌,没想到说话却这般
原本的局促顿时消解,任千忧觉得此人颇对自己胃口,却还要摆出一副懂事作态:
“千忧毕竟是小辈,直呼先生实在是不妥当,可否唤先生为令先生?”
风令嘴上说着随你,但脸色却不见高兴,手上的书摇的越发起劲,好像马上要把它散架了。
“任千忧”风令一字一字的咬到,“何解?一酌千忧散,三杯万事空?”
任千忧回道:“是生年不满百,常怀千岁忧的千忧。”
风令撇撇嘴,拉着他说道:“那便是任他千忧白首,我自逍遥到头的任千忧。”
“这就是我教的第一课,莫困于旧,莫毙于己。”风令看出来任千忧状态并不好,有意宽慰道。
而后领他来到书房,随手取下架子上的书,便开始喜闻乐见的故事。
讲鲜衣怒马少年郎,讲塞外豪气马上侯,讲天仙揉碎云缎景,讲姑射吸风饮露仙
两人躺在满屋的书卷里,却像刚刚睁眼看见世界的婴儿一样,好奇而快乐。任千忧面上的郁郁神色被笑颜神往替代。
眼见势头正好,风令趁热打铁道,“人之心性,可高阔,可缥缈,可坚韧,可善变,却独不能逼仄,不能晦暗。”
“任渊安排内容,我尚未讲,因为在那些之前,我呢希望你先懂这些。”
“道理好讲,但是要真正懂得真正内化,也是不容易的。不然人人随意捧读几本书,就人人可做圣贤了。”
风令揉了揉任千忧的头,□□自得的神色让他整个人显得异常明亮。
“风令!我就知道你不会好好教!”
任无涯怒气冲冲地进来,打破这和谐的氛围,看了一眼乱得不忍直视的书房,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风令乘机闪到他背后,砰的一声把他惯倒在地,指着他倒地的窘态哈哈直笑。
“看我先替我的小徒弟报仇!再说了,谁说我没好好教?当年你不也学这些。”风令笑着摊手又无辜道。
任无涯踉跄着站起来,无奈地看风令一眼,黑着脸把笑得开心的任千忧拎走。
离开令寿轩后,任无涯开口道:“有的道理听着好听,但现实只会依旧困顿,道理也显得隔岸观火。他不想懂这一点,但你必须懂。接下来的课自己上点心。”
此时的任千忧不会知道,等待他的是堪称酷刑的习武练剑的日日夜夜,和堆成小山的功课。
不练?好,练到你愿意练好为止。不写?好,练到你愿意写为止。找风令哭诉?好,哭完继续练。
任千忧也没时间去想其他的了,兢兢业业的跟进。
什么都好学,唯独骑马一事,任千忧无论挨多少罚都学不会,好似天生与之反冲,久而久之倒也不强求了。
不消两年,任千忧里里外外都迎来了质的飞跃,只是往令寿轩跑得越发的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