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正窈风风火火地回到宫里,迎面碰上了风令。乐正窈一下扑倒在风令怀里,抓着他的衣襟道,“风郎,你会帮我的吧,你一定会帮我的吧!”
风令被她这突然的状况弄得一愣,旋即想起应该是她被皇帝刺激到了。敛下眼中的情绪,嗯了一声。
任府。
任无涯执棋叹道,“卓司农去了这么久还没有消息,多半是凶多吉少了。”
谢玄都对弈回道,“今日卓家恐又是一门惨案。”
“你可了解我们这位皇帝?”
“不甚了解,谢家卷案里提之甚少。”
任无涯笑了一声,“谢家自然知之甚少,谢家族老自诩正直之士,自是不屑于记这种事的。”
“咱们这位皇帝,是舞女所出,又诞在冷宫里,可怜那舞女死得早。年幼时身边就没有了庇护,周围又全是些疯人,平日没少受欺凌。”
“最后被折磨得要死了,发疯砸死了他的乳母,吃了她的饭食。先帝偶然目睹全过程,夸了一句,‘此子有血性,肖我!’”
“先帝纵容子女相残,皇子大多相互算计死了。他作为唯一的血脉被立做太子,没过多久就成了皇帝。也没人教育管束,最终养成了敏感暴戾的性子。”
至于长公主乐正窈,也无非是住得偏远,离冷宫近,救了几次乐正冶罢了。
谢玄都这才明白,为什么当时韩程一事谢家会遭大祸。
谢家不算隐秘的动作让皇帝察觉到异样,可他却不懂这是什么征兆,索性寻个理由全关起来。
可惜谢家一心想要离开,没有顾忌这些。终于引得皇帝大怒,让谢家付出了代价。
是夜。
丰和城内的一处宝地,突然起了大火。整个宅子的每处木料都寄生着烈火。高涨的烈火疯狂地掠夺燃料。
乐正窈看着院内被虐杀的人,心里终于松快了些,侍从婢女痛哭流涕地抓着乐正窈脚下的石阶,央求着公主放过自己。
卓家的女儿自己抹了脖子,不愿被玷污也不愿茍活。卓家的公子也算有些血性,卓府内三十多人的府兵和门客,佩剑与之拼杀,企图杀出一条血路来。卓母抱着两个还在襁褓里的婴儿,趁着打开的空口逃了出去。
院子里的尸体被引燃,有些躲在其他地方的人被拉出来推进火堆里。尖锐的嘶吼声和咒骂声几乎要刺破耳膜。
卓家的几位公子最终死在了门外的踏跺上,望着那逃掉的身影。二房三房也没留下什么活口,余下还留有命在的多半也就是流放了。
卓母心乱如麻,脚上踏着的地也变得像食人怪物的口腔,手上护着的婴孩是卓家最后的希望。
喉咙里不断泛起血腥气,呼吸的空气变成利刃划破她的喉管,越发沉重的身躯即将倒下,死亡的号角已然吹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