抹脸可是个大工程,江芝对着煤油灯,认真地?照着镜子。结果,越抹越上头,思绪越跑越偏,彻底不想搭理邝深了。
她想,以后等手里挣到钱了,就要买个大大的梳妆台。
邝深看她半天,实在不知道那么?干净的一张脸,有什?么?值得抹的。
当然,他也?确实觉得邝家就这么?大点地?方,就这几个人,江芝就是想作也?应该作不出来什?么?了。
邝深略微放心,轻“啧”了声,转身拎着筐子又出去了。而后,没多?久,江芝就听?见院里水缸发出的声音。
估计又是去烧水洗漱了。
还?知道干净,江芝心里舒服不少。
抹完脸,又轻轻晾了会儿,对着镜子摸黑看了好一会儿,江芝才收了东西。知道邝深要洗澡,江芝加了点班,把棉裤最后一道线缝好,咬断线,拽起来拍了下裤子上的线头。
毕竟邝深柜子里也?只就剩一条棉都团在一起的裤子。
前两天她收拾东西的时候还?在想要不要把里面的棉拿出来填填换换,可看着裤子上的布都起毛掉色,又都是补丁,她都想给邝深扔了。
没敢下手,是怕周瑛邝统心疼。她打?算过两天裁剪一番,看看能不能做点其他东西。
仔细检查了一遍衣服上没什?么?针头和断线,江芝又开柜子给他拿了件上衣,裹了件内裤,团吧在一起去了洗漱隔间?。
“衣服我给你放外面了,你记得穿,看看短不短。”短应该不会短,江芝做的时候图省事,特?意?做长了好一截,但她说话依旧说的漂亮。
“要是短了我给你再接上一段。你在外干活,可不能冻着了。”
邝深在里面浇头的手停了下,不轻不重地?“嗯”了声。直到听?见外面脚步声渐行渐远,他才动了动被冷风吹凉的手腕,拿瓢冲洗头上的沫。
演了半天,江芝也?困了。但想着邝深这一晚上又抓兔子,又打?核桃的,估计也?累的够呛。她打?着哈欠,去厨房切了块肉,微炒了下,给邝深下了碗肉面条。
怕他刚洗完澡冷,又切了两三个小?米椒,放锅里跟肉炒了下,出锅都带着油香辣气。
邝深洗澡快,洗完寻光进来的时候,江芝还?正拿筷子搅锅里面条。
“你洗好了。”江芝侧头看他,着重看了下自己给他做的新?裤子。
厨房点的大蜡烛,亮堂些,看的也?清晰些。
长度还?好,盖住脚腕,不算很长,看来是邝深之前裤子短。
江芝看的认真,邝深略有不自在地?动了动脚趾,往里走了两步,“你饿了?”
“给你做的。”江芝收回落在邝深破了洞草鞋上的视线,记在心里,嘴里跟他说着话,“火有点大,你帮我看一下。”
给他做饭,江芝用邝深用的习惯。
邝深也?没说什?么?,走到灶火边,轻嗅鼻子,闻到一股熟悉的木头清香。他低头,看了眼灶火口堆得几块木料,就着烛火翻着看了下,半响,哑然问道:“这是谁找的木头?”
“爹找的,”江芝催他看火,怕自己困,又跟他搭话,解释了下,“昨晚我们烧火烤东西,糯宝闻着这木头烧起来带香,喜欢得不得了。今天,爹就从后院扒拉出几块还?能用的木头,给糯宝烧着玩来着。”
刚刚她做饭,也?懒得再出去找木头,顺手就塞里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