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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子里邝深杀鸡,江华帮着打下手。厨房里,知道两人马上就要走,江芝忙着又贴了锅饼子。
杀完鸡,邝深连血带肉端进来两盆,也没歇着,擦了擦手,便准备走。
江芝喊着他,把他带回来的泥饭罐又递给他:“你把这个带上。”
邝深深深看她一眼,没接东西:“给你小哥的?”
“给你的。”
江华就一琢磨图纸的,又不住工地,每天都能回家,早晚饭还都能在家里混上几口。没什么让她担心的。
江芝莫名,甚至还有几分费解:“给我小哥干吗?”
邝深见她神色不似作假,眸色微动:“给我做的?”
“不然呢?”
江芝把泥饭罐塞他手上,也不知道这人脑子又错想成了什么,“屋里的钱,我拿出来用了。爹娘跟两孩子在家,有我看着,你在外照顾好自己就成。”
既然是一家人,就不能让在家里的吃得肚儿滚圆,在外面干活受累的反而饿出胃病。
泥饭罐的粗编草绳挂在手上,带着一罐子饼子的重量,微微有些坠手。勒在手掌处的重量无声地提醒着他,这是第一次有人让他“照顾好自己。”
大哥去农场的时候,让他照顾好子城;如许出嫁的时候,让他照顾好爹娘;爹娘让他凡事别冲动,顾着点家;糯宝刚出生的时候,他身上带着几个大窟窿,来家的所有人都不厌其烦地叮嘱他,要照顾好糯宝跟江芝。
这些年,他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。
照顾自己,他不会的。
他低头,向来化不开戾气的眉眼第一次有了些许好奇。他想看清楚江芝眼里到底有几成的敷衍,又有几分戏耍。
她那张嘴,惯会哄人。
鸡肉饼
江芝对他的心理路程一无所知,还在絮絮说着:“这饼子你吃早晚饭的时候,用热水哈一下就能吃。你要嫌麻烦,泡着热水吃也行。你们那边发的饭要是凉了,你也记得拿热水泡泡。天冷,可千万别吃凉的。”
不然,以后生病了,好花钱的!
“记着了吗?”许是今天邝深目光少了些凶戾,她一向趁着杆子就爬,胆子也微微大了些。
过了把说教的瘾。
邝深轻抬眼,视线扫过她,似笑非笑。
“我这是好心,”江芝迎着邝深的眼神,微踮着脚,仰头挺背,力争稳住不慌。
可一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亏心事,提着的那口气立马就泄了。怂唧唧的,先错开视线,还要自己找面子,小声哼哼:“你要不是我男人,我才不管你呢。”
邝深往她面前跨了一步,目光定在她刚刚因不满而微微撅起,带着润色娇艳的樱桃唇。
不是很明白。
同样的一个地方,怎么有时候说起话是句句柔情,句句往人心窝里钻;有的时候却是声声似刀,刀刀往人心里戳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