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疏影抬手吹了声响亮的口哨,笑着,冲刑苏喊道:“大公子,城墙上呆着多无趣,下来玩玩呗。”
见刑苏不为所动又浪荡的说:“这么不给面子啊,那我只能进去了。”
解疏影示意弓箭手准备,随着一声令下,万千羽箭离弦而上,有的射中了城池上的奚夏兵,有的则被挡在了城墙外。
这人的一副好皮囊是用嘴换的吧?怎么没被人打死。刑苏凝着城下的解疏影,火冒三丈,愤愤的走下城墙跨上骏马,打开城门迎战。
两军交锋,解疏影跨马向前持枪对上刑苏,嘴角含笑道:“大公子这不就来了,扭扭捏捏的干嘛呢,跟个姑娘家似的,怎的还羞上了。”
刑苏气急,下手毫不留情,说:“上次怎么没杀了你!”
解疏影挡了一下又刺向刑苏,不羁的说:“这不命大嘛,大公子下手也忒狠。”
又打了几百个来回,解疏影满脸遗憾的对刑苏说:“累了,不打了。”
他跨马撤了些许,大声命令全军撤退。若换做平时,刑苏一定不会让他离开,这一年来交手那么多次,早就想拿他的人头挂于城墙祭奠死去的士兵了。可是隐隐的不安让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,遂命手下回城。
接连数日皆是如此,解疏影带兵攻城,却总是打着打着又撤了,像逗弄小宠般。
刑苏端坐于书房内,后面是一幅地形图,前面站着数人,地上跪着一人,面前是碎了的茶盏。
刑苏怒道:“你再说一遍!”
那人垂首磕地,却不敢不答:“大公子,粮草没来,军军用也没有,城中剩余的粮草已已不足三日。”
刑苏欲言,却见门外匆忙走来一个全身穿着黑衣的暗卫,俯身到刑苏耳侧,悄声说:“大公子,王上殁了,王都已被二公子控制。”
刑苏脸色变了又变,出声问道:“人是怎么死的?”
暗卫嘴巴张了张又闭上,又张了张,有些难以说出口,“王上纳了新人,叫宣姬,行房时被”
刑苏的脸色叫一个精彩,一定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赤橙黄绿蓝靛紫。
桌案对面,刑苏的心腹硬着头皮说:“大公子?”
刑苏静默不语,王都虽被刑樾所控制,但军权却都在他这里。若让邢樾上位,怕是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自己。再者,王都守备军如何与这几十万大军相比。他想要王位?做梦!
再次抬眸,邢苏眼里的狠厉更甚,当机立断道:“点兵,回王都。”
“大公子,若此时撤兵,怕是怕是城池不保。如今粮草供应不上,城中剩余的兵卒怎么抵抗的了,何况何况近日歆裕军一直在攻城。”
这些刑苏如何不知,只是眼下的形式若他不回王都,一样会粮草全无,没有粮草拿什么打仗。
他用手压了压眉心,冷静道:“退到津城,津城还有粮草和守备的军需。届时我会留下几万人,回王都的路上再从其他城池调粮草军用过去。”
片刻后又说:“津城易守难攻,解疏影不会继续深入。吩咐下去,除了守备军,全城百姓和军队全部撤离。”
落日余晖照在宽阔大道,刑苏身着常服,坐在马上伸手抱住身前的男子,寻求安慰般的蹭着他的肩窝。
他的父亲,奚夏国已殁的国主,平生没有其他喜好,却独爱美人,是以刑苏的母亲也是个极美的人,不但长的美心也善。可身处王室,心善之人注定没有好报,在刑苏很小的时候,他的母亲就被人设计杀害。幸得他聪慧,又是嫡子,才能安然长大。
后来,父亲因着那个妾室越发宠爱出生低微的刑樾,更是有意将王位传给他。一年前便是邢樾怂恿他的父亲将他派往前线,并立下军令状不拿下闳郡不返王都。
真是天方夜谭,歆裕国那么大,还颇为富有,不来攻打奚夏都该谢天谢地了,脑子不好才去招惹。唉,现如今,不但惹了,还被人背后捅刀子。
刑苏看向王都方向,俊颜愈发的冷。
虽说不是嫡出,邢樾却是父亲属意的,此番回去怕是免不了一场恶战,真是晦气。他这般想着,收回目光号令全军出发。
相比刑苏的落魄,这边的解疏影则是愉悦的哼起小调。刑苏了解他,他又何尝不了解刑苏,若是可以的话他是很乐意交这个朋友的。
日上三竿,解疏影带着攻城的队伍悠哉悠哉的来到城池边,城墙上没了刑苏的身影,解疏影佯装伤心的说:“啧,真是个没心的,走的时候也不知道打个招呼。”
旁边的周靖顿时眼角直抽,林祥早就习以为常,见怪不怪。
虽说没了刑苏,城还是要攻的。
攻城车的重石不断的砸向城池上方,顿时硝烟四起。过了半晌,解疏影瞧着差不多了,便命弓箭手准备。
这些弓箭不同以往,比普通的要大上很多,箭簇上皆绑着绳索,几十支长箭射向城墙,嵌入墙体,随后换成轻弓,在箭雨重石的掩护下,一队人靠近城墙攀上绳索。
城墙上的人一边举盾挡着一边持刀向下挥去。
这时,又一队人扛着重木快速的移动到城门开始撞门,不消片刻,城门被破大军进城。
果真如解疏影预测的那样,已是座空城,倒也省事,直接派兵驻扎,还不用搞那套仁义之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