取其精华去其糟粕,虽是乖张却让人挑不出错,左右不过是个不问政事的闲散王爷,倒也不必苛刻以待,解钰脸上露出笑,一桌人又热热闹闹的聊了许久才散场。
天又飘起雪,落在清早打扫过的府院,假山顶部覆了白,几尾小鱼在昏暗中不见踪影,竹林随风发出簌簌声响。
青石铺成的小径上,顾清霖缓步慢行。
“下着雪,怎么不走廊下?”解疏影撑伞上前。
顾清霖望着不远处的青竹,静默不语。
打趣归打趣,皇上定不会赐那处宅子给顾清霖的,那必然就是他不要的。府院不要,安王的身份也不想要,真这般清心寡欲?
解疏影有所怀疑,将伞全部罩在顾清霖上方,问道:“为什么想当佟木木?”
顾清霖顿住脚步,许久才继续向前,思量着如实相告太过矫情,就当话本吧,他说:“想听故事吗?”
解疏影嗯了声。
顾清霖平静的说:“很久以前,下了大雨,大家都以为跟平时一样,下一下也就停了,没想到这一下竟下了月余。发了水淹了田,垮了山也倒了房,大家就只能挤在一座破庙里。最初还能啃些树皮树根,后来连这些都没了,就饿着肚子。饿极了便发了疯,打了吃人的主意。可是吃谁呢?庙里有郡守,执事,也有平民和乞儿,形形色色的都聚在了这里。郡守说乞儿没用,乞儿说当官的没用,吵不出结果又说平民有那么多,少一两个无所谓。”
顾清霖眼前浮现出那幕,大家先看向狗盗之人,见其凶神恶煞,又看向乞丐。
“不过一个乞儿,杀了也没人知道。”
“这等低贱之人杀了就杀了。”
“凭什么就是我,我看最该杀的就是这些狗官,要不是他们不修沟渠怎会如此。”
“就是,这些人平时人模人样的,把钱都揣自己兜里了。”
“大胆,你们可知杀害朝廷命官是什么罪!”
“依我看,就该杀个百姓。”
“少一个两个没有影响。”
“放屁,就该杀你这狗官!”
“你这刁民!”
“刁民?我们是刁民你是什么?”
“大家都是人,凭什么就你高贵,我看最该杀的就是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