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之则顺之,顺之又有为,为后再受之,受之却失之,失之亦获之,一时竟让人无法评判他这修的是什么路子,证的又是哪家的道?
对此疏影倒是看的透彻,清霖压根什么都没修,只是有颗赤子之心罢了。再观自己,能成天尊则是因为在幻境中勘破天道,又亲手将神元注入清霖体内,清霖因此而死,再因此而生,证得天道自然。
只有疏影心里明白,他自始至终都只求一个清霖,而清霖的安好又与天道息息相关,他跳不过,就只能顺应法则。
就像石妖,他恨之入骨,想要将其剥骨抽筋,扔进油锅煎炸烹煮,做成垫脚石让万人踩踏,受尽千般万般的酷刑,永生永世不得安宁。
可一想到他对石妖的虐行是因清霖而起,清霖会遭所累,便什么也做不出了,即便再不愿也还是任由石妖死后入了轮回。
几名仙者作辑道:“天尊。”
“天什么尊?不认识。”疏影转身向山谷外走去,“有事无事都不要唤我,收不到。”
身影凭空消失,再次出现已是青澂山下,疏影望向林间,大雾渐浓,挥手起了结界,便开始在最甚之处建造屋舍。
我想回家
朝露顺着细叶滴入缸中,一只大手手握水瓢轻轻舀起倒入茶壶,继而提着茶壶置于小炉之上。
木屋廊下,竹凳上的疏影合上话本坐到门槛前,雾气成团依在他的身侧,远远瞧去,那团雾气竟有些像一两岁的孩提。
疏影虚虚的摸摸团雾顶部,柔声说:“不要急,养好。”
雾气扩散,绕着疏影周身徘徊数圈,恋恋不舍的归于浓雾之中。
阳光渗不透这方天地,雨水却是可以,滴滴答答的顺着屋檐成串的落下,迸溅出别样的乐章。
门从内打开,团雾状似仰着头看了看,撞向门,门纹丝不动。
疏影俯身揉揉齐腰的雾,道着歉:“对不起啊,昨夜洗了澡忘记打开了。”
团雾分散开,聚拢坐在窗沿,窗沿太窄,他滑落至地面,孩子气的就那么坐着,任凭风吹雨打。
疏影站到他的前面蹲下身,解释道:“那夜见你撞到了窗子。”
疏影伸出手,团雾慢慢贴过去,似牵手的稚子,随同一道入了屋。
屋内陈设简单,外间一张竹桌两张椅,一盏油灯一本书,还有茶壶配茶盏。
往里的卧房,木桶上搭着换下的衣袍,床榻的被是凌乱的,一条白色锦帕掉在脚踏,沾着点点脏污。
团雾对着锦帕愣在原地,疏影罕见的脸红一回,接着锦帕便消失了,团雾也没了踪迹。
艳阳高照,衬的屋外格外明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