搭弓拉弦又是三箭,箭箭射中战马,战马倒地,后面的人避让不及翻倒在地。
顾清霖摸向箭箙,看向前方,敌军越来越近,毅然将最后三支羽箭射出。
城防兵手心出了汗,来了!
“拉。”
为首的四人四马被突然绷起的绳索绊倒,滚落进陷阱,紧随其后的十余人来不及停住脚也跟着掉了下去,顿时响起一阵惨叫哀嚎。
队伍剩下的百余士兵见身穿歆裕城防兵兵服的没几人,有序的分散成组分追过去。
顾清霖在树上找准时机,打出一颗又一颗的石子掩护被追击的城防兵,待树下无人跳到地面捡起把刀,趁其不备从敌军后面挥刀而过。
疾风带动衣摆,染上点点猩红。
城防兵听得一声短促的“追”,寻声望去只有一晃而过的白色背影,回首看,林中已是遍地尸体。
他张大嘴巴,呆愣住。
这些城防兵驻扎此地良久,对地形地势远比刑苏的军队来的熟悉,再加上林子里树木众多,便于闪躲,故而虽被追的狼狈,这支人数众多的队伍一时竟也抓不到他们。
顾清霖依法炮制,身手敏捷的穿梭于敌军之间,刀法狠厉,一击毙命。
绿叶低垂,鲜血滴进土里,阳光透过层迭的枝叶零零散散的落在林间。
一抹身影靠着树干坐在血泊之中,鼻腔充斥的血腥味让人作呕,顾清霖皱眉压下翻涌的不适,极轻的说:“马。”
“去牵马。”方才递给顾清霖弓箭的男子从腰间取下水袋递过去,唤了声:“王爷。”
顾清霖抬眸,缓了会伸手接过,仰颈喝了几口垂手置在腿上,阖目休憩。
聚集在一起的城防兵或多或少的都挂着伤,但他们看向顾清霖的眼里却充满了敬意。
似是想到了什么,顾清霖忽然道:“树上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,唯那名男子扬起笑,说了声:“谢王爷。”
树杈上,箭箙稳稳的挂着,“萍”字朝上,未沾灰尘,男子将其取下背到身后,顺手拿上放在箭箙旁的弓。
“王爷。”城防兵双手奉上缰绳。
顾清霖凝着马蹄,半晌起身上马,既是夹击解疏影的,那就表示撤离的百姓是安全的,刑苏没有动这心思。也许正如萧念慈所说,此战非他们所愿,所以不愿伤及无辜。只是,无辜的只有百姓吗?这些被他所杀的将士便不无辜吗?
他看了看自己的手,未染鲜血却满手血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