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见没?”林祥把手搭到解疏影肩上,大笑道:“老将军喊你少丢点人。”
解疏影沉着一张脸,心道哪里就丢人了,气不过林祥那嘚瑟模样,抬手勒着他的脖颈把人带了出去。
宫宴设在后花园的庭院中,周遭腊梅绽蕊,红梅傲霜,其独有的清香交迭而出,沁人心脾,悦人心扉。
庭院最北边坐着顾景渊与皇后楚凝,两侧则是朝中重臣,虽是严冬,但桌子的旁边放着许多炭火,倒也不觉得寒冷。
解疏影坐在左侧最前面,靠近顾景渊的地方。
“今日倒是难得守了规矩。”顾景渊瞧着解疏影穿着官服打趣道,“素来懒散惯了的人怎么转性了?”
层层迭穿的衣裳被腰带紧紧束缚,解疏影挪动肩颈,扯扯衣摆,厌烦道:“不得劲,早知道便不穿了。”
顾景渊见解疏影像是被套了枷锁似的正襟危坐,开怀大笑,“别说,还是有几分文质彬彬的谦谦君子样。”
解疏影不再与官服较劲,泄气的垮下腰,应声道:“皇上就别拿臣取笑了。”
宫宴初见下
抬眸见对面的桌子无人落座,正想问问邻座的林祥,就见远处走廊过道上走来一人。
长发如瀑,随风轻舞,白色宽袖锦服,腰间挂着块镂空玉佩,披着同色狐裘。左手拢着流云纹对襟,右手提着粗糙的纸糊灯笼。
灯笼的光映照出男人略显苍白的面容,秀眉温和如月,一双狐貍眼狭长迷人,眼尾稍稍上扬,眼睑下的一颗泪痣在白皙似雪的皮肤上格外耀眼,惹人注目。
解疏影的瞳孔骤然放大,握着酒杯的手指不禁蜷缩了下,连林祥碰他也未曾察觉。
从小到大,他做了很多关于少年的梦,初始的时候总是看不清梦中之人的长相,后来随着年龄的增加变得越发清晰。
那个少年常穿白衣,总是用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,扑闪着眼睫,薄唇轻轻张合:“这鱼真难吃。”
“排骨淡了些。”
“青菜炒老了。”
林间茅屋,村野小镇,城池街巷,最后定格在石阶小道,他拦住这个少年,说:“来,叫声疏影师兄听听。”
二者身影重迭,竟是一模一样。
白衣男子在他震惊的神情中走至桌前,微微欠身道:“父皇母后,万安。”
“快扶他坐下。”顾景渊忙喊伺候在旁的苏河将这名男子扶到右侧的位置落座,关切的问道:“身体好些了吗?冷不冷?”
这下不止解疏影愣住,满座的大臣皆是大吃一惊,父皇?母后?这位莫非就是新封的安王?传闻中的病弱二皇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