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祥垂首,确是他的失职,怯怯的应声:“是。”
亲弟弟遭人轻薄,顾允亦是不悦,压着怒意唱白脸,皮笑肉不笑的说:“宁沅只是说笑罢了。”
宁贺辛扶着接好手骨的宁沅过来,恭敬道:“大殿下说的是,就是借沅儿几个胆他也不敢冒犯王爷的。”
解疏影站在顾清霖身后,嗤之以鼻的说:“不敢?要不是阿祥及时赶到他怕是已经得逞了。”
见顾清霖还没喝完,探手试着小盅的温度,“王爷身娇体弱的,哪里是令公子的对手。”
“被折断手的是我,被踹下水的也是我。”宁沅本就蛮横,此番更是连人都没碰着就接连受辱,愤然道:“他身娇体弱?你瞎吧。”
宁沅跪在顾允面前,低声哭泣,“大殿下,我真的什么都没做,只是,只是说了几句浑话。”
宁贺辛也抹着眼泪,悲愤欲绝的说:“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,要是他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。”
解疏影上前一步讥讽道:“要是王爷有个好歹,你确实不用活了。不但你不用,你那九族怕是也保不住。宁相,该烧高香了。”
宁贺辛乃是两朝元老,政绩卓卓,除却宠溺老来幸得的儿子,素日挑不出一处错来。
顾允拧了拧眉心,目光如炬的看着宁贺辛,顾清霖安然无恙,此事需得卖他个面子,遂道:“这次若是换作旁人,还是不是浑话就只有宁沅自己知道了。宁相,你爱子心切,别人家的就不是了?此事宁沅有错在先,罚也罚了,就此作罢。”
宁贺辛拱手称是。
周靖见状忙将顾允往后厅引,还不忘冲解疏影林祥挤眉弄眼。
剩余众人也不敢留在此地,纷纷拱手跟着去了后厅。
解疏影走至顾清霖身侧问:“还热吗?不热我差人去热一下。”
顾清霖颔首,蹙眉喝完。放下小盅的时候嘴里被解疏影塞了颗蜜饯,化解了不少的苦涩。
静坐不言,解疏影看向湖面,想要理清思绪。他方才的紧张,是因为他是顾清霖还是因为他长得像梦中那个人?白衣少年的身影又浮现在脑海中。
他俯视着顾清霖,还是有所不同的。少年的眸子透亮,清澈,毫无遮挡,一眼便能看穿。顾清霖的则是深不见底,难以捉摸,偶尔袒露的一点也是转瞬即逝。
顾清霖知晓解疏影在透过他想另一个人,但身上披着的罩衫是真,口中含着的蜜饯是真,关心是真,偏爱亦是真,他纵着,由着解疏影思的出神。
半晌,解疏影收起小盅,说道:“筵席快开始了,我们也过去吧。”
顾清霖颔首,将罩衫放到解疏影手上,一前一后沿道走向后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