皓日当空,顾清霖却犹如被握咽喉,没有温暖,只有刺骨的寒。
行至城外,城墙绵绵不断,顾清霖拿出图,图上并无标示,想来是战乱之后,守将派人将周边几座城池外墙与燕崡关城城墙筑通,从而形成狭长的防护线。
如此一来,延勒部再想进入歆裕,要么走燕崡关城通道,要么绕行荒漠。
绕行荒漠所需的物资甚多,延勒部供应不了,也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,延勒部强攻燕崡关。
“听说皇上派了主将过来,不知会是谁?”
“还用说吗?肯定是大将军。”
“说的也是。”
城门处值守的士兵无事闲聊,见远处打马来了两名男子,握住刀鞘上前一步。
“燕崡关城,驻军重地,闲杂人等原路返回。”值守的士兵持刀拦住去路。
顾清霖从怀中取出文书递过去。
士兵翻阅后,不可思议的抬首看向顾清霖,对上双冷眸忙低下头,拱手道:“参见王爷。”
说罢双手奉上文书。
“送他去军营。”顾清霖将江予墨放下马,取过行李交予士兵,问道:“邓为和文钦在何处?”
“前方城门,沿道直行就是。”值守的士兵抬手唤人,“你带王爷过去。”
“不必。”顾清霖看向江予墨,尚未开口便听江予墨说:“去吧,当心些。”
顾清霖颔首,不再停留。
城墙上,羽箭漫空而来,近的落在墙下,远的落在墙内。
顾清霖侧身避让忙碌的士兵,迈阶走上城墙,过眼望去尸横遍野。
血海尽头是数十排弓弩兵,延勒部骑兵稳跨马背立于其后。
安排完事宜的文钦转身看到墙边猝然出现的顾清霖,惊异道:“王爷!您怎么在这?”
大漠的风吹起氅衣,披散的长发随风飘舞,目光在空中相遇,四目相对间,顾清霖冷若冰霜。
萧念慈神色惊慌,眼底露出一丝无措,顿感不安,握着缰绳的手不禁颤了下,继而收紧。
人群最后的身影,较之从前消瘦不少,顾清霖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,是怜悯也是痛恨,怜悯他的无可奈何,痛恨他的运筹帷幄。
萧念慈轻夹马腹,扯着缰绳,对阿攞尔说:“撤。”
阿攞尔不解,顺着他的视线望去,城墙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,裹着黑色氅衣,一双眼睛生的极美,薄唇紧抿。
阿攞尔侧身取出弓箭,搭箭上弦,漫不经心道:“美人就该呆在暖帐,上什么战场?”
语毕,射出利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