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马鞭隔空指向阿攞尔的伤处,“就像这样,不遗余力的下死手。”
阿攞尔抬手示意全军撤退,策马在萧念慈旁边,不以为然的说:“他与我本就是敌人,难道会因为睡个好觉就手下留情?萧先生,你诓不到我。”
“菩萨心肠软。”萧念慈扬鞭,将阿攞尔甩在后面。
顾清霖拢紧氅衣,同文钦一前一后的走向台阶,“你和邓为排一下轮值和轮休,不能总是这样不分昼夜的守着。”
文钦顿住脚步,又快速跟上去,“排邓为的便是,我不用。”
“不用?”顾清霖扶着墙,仰颈看向与他隔了两层阶梯的文钦,漾着笑说:“周靖会去梦里找我算账的。”
文钦怔了怔,认识安王至今,安王一直都是冷冰冰的,话也极少,何时这般玩笑过,今儿太阳打西边出的?他抬头看天,哪来的太阳,只有一轮明月。
多笑?解疏影这个骗子,顾清霖腹诽着,恢复了一贯清冷的神情,不动声色的继续往下走。
“阿靖不敢去找王爷,大将军会揍他的。”文钦跟在顾清霖后面说道。
顾清霖状似看阶的低下头,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,“排上吧,就当养精蓄锐。”
文钦没再拒绝他的好意,等待属下牵马的空隙,看着顾清霖背影道:“以前倒是不知王爷如此善战。”
“阿影教的。”顾清霖脸上泛起红晕,在夜色下隐藏的很好。
文钦眼里露出笑意,这个答案在他意料之中,以安王与解疏影的关系,只要他有心想学,解疏影定会倾囊相授。
他夸赞道:“也是王爷聪慧。”
解疏影教了很多,排兵布阵,未雨绸缪,还有驭下之道。
顾清霖想起解疏影说的,为将者要有不容置喙的威严,也要恩威并施,待下亲厚。他还笑话他,“若是都像小王爷这般冷着脸,谁敢同你讲话。”
文钦接过白马的缰绳,伸手去牵另一条被小黑提前一步咬住缰绳,意思显而易见:不要你牵。
文钦收回手,骑上马背,回首道:“王爷,末将先行一步。”
小黑不满的顶开牵着它的士兵,待顾清霖走到身前,将嘴里的缰绳松开,前蹄刨了下地面,似是急不可耐。
顾清霖捡起缰绳,翻身上马,将将坐稳,小黑便猛地窜了出去,迅如疾风,与文钦的白马擦身而过时,长鸣一声,很是得意。
“……”顾清霖宠溺的摸摸马鬃,这放浪的性子,当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出什么样的马。
文钦行至军营门口,见小黑还在那儿,问守卫:“这马怎么还在这里?王爷呢?”
“王爷回营了,王爷的马属下牵不走。”守卫自证似的牵着向里走上两步,马儿果然不动如山。
接着便发生了让二人目瞪口呆的一幕,小黑冲着白马刨了两下前蹄,仰天长鸣,继而拉着守卫往马厩的方向走。
文钦默然无言,若是阿靖还在,必然要将小黑关去马匹数量最多的那间,然后搬张小凳坐它面前看着,嘲讽道:“再得意个试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