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曦照进窗柩,小城渐醒,商贩开始吆喝各类吃食,继而是玩耍的小物,欢声笑语不绝于耳,一片祥和。
解疏影推开窗,心中疑虑逾甚,牵马走到街道拉住一个中年男子,“听说燕崡关城在打仗,这里怎么还这般热闹?”
“嗐。”大汉热情道:“你这是打别处来的吧?这里早就不打了,那些秃子被打的屁滚尿流,逃回荒漠去了。”
早就不打了?解疏影怔怔的问:“什么时候的事?什么时候不打的?”
“有三两月了……”
三两月。
三两月。
解疏影再顾不得街道的人潮涌动,上马疾行,向燕崡关城赶去。
除夜下着雪,吃了鱼,甚为可口。勿念,安。
上元同师兄一起做了盏灯,红色的,瞧着很是喜庆。勿念,安。
营帐外的一颗小草昨日冒的头,今日就被阿祥踩断了,不悦。勿念,安。
天气渐暖,听得一声虫鸣,寻上许久都未找到,败兴而归。勿念,安。
……勿念,安。
“勿念,安。”解疏影紧握缰绳的手在轻颤,咬牙道:“顾清霖,你最好是没事!”
燕崡关城入口,守卫闲聊的起劲,猝然被人拽到身前,入目一张凶神恶煞的脸,厉声道:“安王呢?”
“你谁谁啊?”守卫吓得一哆嗦,稳住心神道:“王爷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。”
解疏影闻言七魄归了六魄,上马命令道:“带路!”
附近的守卫军瞬时围了过来,为首的虽畏惧解疏影的气势,还是持刀拦住去路,问道:“你是何人?来此所为何事?可有文书?”
“训的可以啊。”解疏影怒极反笑,从怀里拿出腰牌挑在指间晃着,“看清楚了?”
守卫军悉数行礼道:“参见大将军。”
解疏影收起腰牌,沉着脸。
“王爷在文将军府上,属下这就带您过去。”守卫说着话已翻身上马。
周府院内,日头正好。
江予墨走到院中,将竹筛里晾晒着的草药拨散开,遽然间紧闭的大门被人用脚踹开。
“哐”的一声震耳欲聋,惊的竹筛打翻在地。
江予墨皱眉,不悦的看向来人,男子身穿黑色暗纹宽衫,身形高大,束发系带,剑眉凌厉,桃花眼中满是戾气,凶的。
没了门的小院里侧,廊檐下方,白衣男子躺在竹榻,盖着大氅,双目紧闭。
解疏影沉稳的走上两步,改作疾跑,跨过阑干,站到顾清霖身前。
瘁索枯槁的脸上苍白如纸,薄唇毫无血色,放在大氅外的双手更是骨瘦如柴。
解疏影轻轻唤了声:“清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