厌恶表现在脸上,脏话在嘴里,以至于后来即使胡逸杰什么都没做,只是随意的靠近,他都会冷笑着让他滚,叫他贱人。
胡逸杰喜欢胡逸覃。
两方都知道,正因如此,胡逸覃才会如此肆无忌惮。
事实上对胡逸杰来说,他的这种感情来的很莫名,但仔细想想又不难想通。他毕竟在胡家大院待了那么多年,没有上过学,更没有交过朋友,什么都是胡先杰手把手教的,他身边的人少之又少,像是被困在一方天地的井底之蛙。
这辈子给过他温暖的人只有三个,一个是他母亲,后来莫名消失了,还有一个是他父亲,十六岁那年他强暴了自己,最后一个,就是胡逸覃。
胡逸覃长的很帅,有点欧洲白人的面相,五官端正深邃,眉宇凌厉,带点儿锋芒,不笑的时候给人很大的压迫感,笑起来的时候又平添几分邪气,坏坏的感觉。
胡逸杰喜欢他,并不完全因为他的面相和对方曾给予过自己的温暖。
胡逸覃身上有一种特殊的,难以言表的魅力。
好像什么都不怕,野心表现在视线里,勇敢又不畏惧死亡,即使摔倒也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,一往无前,自由自在。
那是他所没有的。
大概是因为那些曾经经历的事情已经让他心死,所以他从十六岁至今从没真正快乐过。爱情使人犯贱,这句话用来形容他再好不过。
他不是没有幻想过胡逸覃会不顾一切的带他离开,但他心里很清楚,那样的可能性很低。
胡逸覃就像他心口的一把刀,不曾奢望这把刀子会消失不见,甚至享受伤害带来的痛感。而胡先杰,却会是他一生的恨。
没办法原谅。
时间匆匆如流水,胡先杰也在时光的流逝中渐渐老去,胡氏企业的势力在不断的后浪中削减,而胡逸杰,则开始正式掌管公司的事务。
但对他来说,这些权利不是礼物,而是无法担任的责任,是捆缚他的枷锁。
他做的并不好,胡先杰却从不责怪他,像是一点都不在意,年轻时为了所谓的权利和金钱不惜付出性命,老了才猛然察觉,自己最值得珍惜的不止于此。
“给三哥吧。”接管权利的两个月后,胡逸杰站在胡先杰书房的办公桌前,低声又平淡的叙述着。“他比我更适合,也比我更有能力,我不希望你拼搏半辈子赚来的东西,最后毁在我手里。”
胡先杰坐在办公桌前没出声,他头发有些花白,脸上隐约的皱纹很明显,身形上甚至已经长出啤酒肚,不说话的时候仍然带有几分沉沉的压迫感,与五年前意气风发的他相比,给人的感觉确实疲惫苍老了许多。
半响,他终于放下手中的笔问。“你管那叫毁”
他似乎苦笑了一下,神情有些喟叹。“我辛苦半辈子赚来的东西,如果不是给我此生最珍视的人,那它就一点意义都没有。但无妨,你不想要就算了吧,我不强求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