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随你怎么想吧，”霍嘉辉无所谓地说，“希望我们还是能够好聚好散。”
夏瀚辰没有回答，霍嘉辉认为这是夏瀚辰在默认。老板嘛，总还是要点面子的，既然对方没有异议，那么有个台阶给他下下也无妨。
“既然夏总同意了，剩下的我就让郭超和法务对接。对了，郭超我也一并带走了，知道公司状况不好，我也给你减少点负担。”
霍嘉辉得意洋洋准备出门，夏瀚辰在身后叫住了他：“好聚好散？不可能了。你可以解约，违约金一分都不能少，还要加上你对公司造成的名誉损失。你也知道，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官司，多你一个不多，少你一个不少。我有的是耐心打这场官司。”
霍嘉辉愣在那里。他现在提出解约，无非就是想给夏瀚辰多一棒打击。他认准夏瀚辰现在焦头烂额，也知道夏瀚辰不会留着自己，因此有十成把握能顺利解约。即便公司缺钱，夏瀚辰要解约金，但主动权在他手里，他仍然可以讨价还价。
但实际上不是这样。夏瀚辰根本没有退让的打算。
最后，他是被夏瀚辰“请”出去的。气急败坏的霍嘉辉在电梯口遇到了夏心妍，他琢磨夏心妍也是来推墙的，本想拉拢她，但夏心妍好像面对空气一般，压根没有正眼看他。
夏心妍进门的时候刚好碰见夏瀚辰吞了一堆药片。“瀚辰哥你哪里不舒服吗？”
夏瀚辰咽了口水把药片送下去：“一堆维生素而已。”
看着夏心妍犹豫着落座，夏瀚辰猜测：“你是要谈……”
“我不会离开的！”夏心妍先给夏瀚辰下了结论，“无论公司怎么样，我都不会离开。我来是想说，「星妍衣舍」效益挺不错的，签了一些主播也开始慢慢有起色了，如果公司有什么困难，我这边可以马上支援的。虽然现金也不是很多，但好歹能解一点燃眉之急。”
夏瀚辰笑了。
当初他面试夏心妍的时候，说因为他们都姓夏，现在回想起来，或许那时候他就已经料到，这个放在娱乐圈中各方面都普普通通的女孩，或许会成为他合作过的最不普通的艺人。
他没有拒绝夏心妍的好意，是不想让她觉得自己还不够厉害。他只是认真的和夏心妍算了一笔账：给投资人退还的部分，换角色重拍需要的部分，这期间公司运转需要的部分，加起来竟然过亿。
夏心妍面对这个数字，也有点目瞪口呆。
“我现在可以拿出一千万，不，一千五百万！孵化的几个直播账号已经开始有收益了，你多给我一点时间，这些钱肯定能凑齐的！”
“瀚星娱乐对你的持股比例没有那么高，心妍，单从分红来说我远远拿不到一千万。怎么？你是想挪用公款吗？”
夏心妍低下头，又抬起来：“你可以增持！”
“我哪儿还有钱买你的股份。”
“我可以一分钱一股卖给你！”
“其他股东会同意吗？”夏瀚辰越说越想笑，“感谢你的心意，但你现在也是公司老板了，感情用事是很危险的。”
“你怎么还笑得出来！现在都什么时候了，你一点不着急？”
夏瀚辰笑得更大声了：“妹妹，咱们夏家其实也算是大户，真的，再不济也不至于饿肚子。别跟我明天就要流落街头了似的。”
最后，夏心妍执意要给夏瀚辰先转账一笔钱，夏瀚辰没有拒绝。这笔钱他如果不要，夏心妍搞不好真的要把公司卖了给他还账。
几周时间里，关于瀚星娱乐的消息传的满城风雨。很多莫名其妙危言耸听的谣言到处散播，夏瀚辰当然知道这是谁干的，只是他暂时还无暇顾及这些，只让王保保发出了一封律师函以表态度。
这期间陆陆续续有合作的艺人提出终止合作。新成立的组合starboys原本是要在新一季的《超级星秀2》展露拳脚，但现在也不得不受到舆论影响，前景堪忧。而他们的粉丝则毫不犹豫将矛头指向了公司和宁思远。
除了艺人，员工也走了一波又一波，最终还留在瀚星的只剩下王保保、琦琦、晶晶、丹姐和at。
恍然间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。
几天之后，《限时发疯》杀青了。这个项目意义特殊，但夏瀚辰不得已还是缺席了杀青宴。陆一帆表示回到北京之后会专门给夏瀚辰补一顿——尽管这个项目杀青，讲道理和夏瀚辰毫无关系。
《限时发疯》拍了40多天，好像把人生的沟沟坎坎全都走了一遍。杀青的时候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像是脱胎换骨了。
酒过三巡，柳景然提着杯子回到宁思远旁边坐了下来。
“你们到现在都没有回应，是已经决定半公开了吗？”
宁思远知道他说的是什么：“有时候真的觉得很奇怪。同样是大家心知肚明，不说破就还有饭吃，一旦说开了反而自断生路。这是什么杀人放火的恶事吗？”
“也不尽然吧。有很多前辈的例子，如果你自身业务过硬，剩下的交给时间。最后也还是会成为那个不可替代。到时候，你喜欢谁这件事也就成为那个不可替代的其中一环了。”
宁思远笑了笑：“把自己活成传奇，听起来就很累。”
柳景然把杯底那点残存的酒喝完，说：“宁思远，你的运气真的很好。”说完他自己笑出了声，“对不起，这话我好像讲了太多太多次。足以说明我有多么羡慕你。我们真的很有缘分。这缘分刚开始让我觉得嫉妒又恨，现在也是。”
宁思远抬头看他，柳景然眼里亮晶晶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