忘山和颜鹤靖不会想到,就算没有追踪器,章队依旧会给她信任的同事们留下记号。
一扇木门被打开,三个人又走了好长的一条通道。周围越来越暗,也越来越寒,鼻息里钻入了福尔马林和血腥味。其实通道很窄,但黑茫茫的,给人无尽寂寥和空旷之感。
味道越来越难闻,忘山和颜鹤靖宛如两个幽灵,把章且琮引向另一个世界。
不知道走了多久,在章且琮吃完最后一口面包的时候,幽灵停了步伐,推开两扇铁门。阴风吹来,里面是无尽的黑洞,颜鹤靖开了灯,光线一点一点亮了起来。
恍惚中,章且琮看到了两个被五花大绑的熟悉的身影。
周围彻底亮了起来,再抬眼,恍如置身在一间血淋淋的实验里。
一面露出钢筋的灰墙前,摞满了透明的玻璃瓶。章且琮辨认了出来,瓶子里的透明液体是福尔马林,里面泡着的,有人的整个手掌、手指、眼珠、还有小小的婴儿……
于凭跃缓缓睁眼。
刚才的光线没有这么亮,他才察觉身处的竟是炼狱般的地方。但眼前的章且琮一脸淡定,好似没什么大不了的事,看她如此,于凭跃的心渐渐稳了下来。
“这些是你们的杰作?”章且琮问。
“是的,漂亮吗?”忘山笑了,“章队别误会,这些展示品都是她们主动献给我的。”
“她们是谁?”
忘山的目光在玻璃瓶上扫过,在一个泡着断掌的瓶前顿住:“她们是被这个社会抛弃,感受不到爱意的女人们。比如这个手掌的主人,叫林夏,她被老公家暴,被父母埋怨,被公司开除,甚至连孩子也觉得她是个无能的累赘……她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可留恋的了。我给了她一点点希望,所以,她砍下一只手送给我当礼物。如今,人死了,但这人世间依旧有属于她的东西,不腐不灭。”
“章队,你别想干掉我们,这里有炸弹。除了我们,还有一位掌握着遥控器的人。”颜鹤靖看到章且琮机警打探的目光,出言提醒。
忘山露出轻蔑的笑容,眼神继续在玻璃瓶间流转,这位外表美丽优雅的女人,在炼狱的气氛和福尔马林气味的感染下,变得有些兴奋。仿若所在之地,是属于她的游乐场。
“我们继续讲故事。”忘山伸手指了一个玻璃瓶里的小婴儿,“他的父亲出轨了,在妈妈怀他的时候。对了,章队应该知道,我们还做一门生意,收钱帮人杀人。孩子的父亲是公务员,离婚影响政途,所以他的父亲找到我们,让我们帮忙杀掉他的母亲,连未出生的他一起。
我怜悯这对可怜的母子,告诉了他们这个悲惨的消息,女人杀了丈夫之后,流掉了孩子,她把孩子送给了我,然后自杀了。看,多可爱的宝宝。”
忘山得意地对章且琮讲起了自己的经营模式。
她以芳菲疗养院做幌子,把大批权贵的夫人筐进来,不仅给她们精神洗脑,还用各种方式,让她们和颜鹤靖发生关系,并录下视频以此要挟。自此,她们变成了被操控的木偶,扎进邪恶的泥潭中。
忘山可以让她们生,也可以让她们死。
而颜鹤靖则利用薛家的关系,成功打入上流圈子,继续寻找“客户”。杀人放火于他而言,是一份正经的工作,他和忘山会为“客户”提交非常专业的“杀人计划书”。上面有他们准备如何杀人,杀人后,如何帮“客户”脱罪的方法。
生意做成,颜鹤靖便也将对方的把柄握入手中,他们再利用这些关系网,为晋宏地产谋取利益。
“当然,我们的生意很广,像冯薇那种小规模的班呢,里面的女人没钱没势,还特别可怜,我们给了她们很多关爱。”忘山把自己的手指放在嘴边,舔了一下,“杀人的买卖要做成,我和鹤靖自然不会每次都亲自动手,我们需要一些好用、听话,随时愿意为我冲锋陷阵的人。
我们给了她们希望,给了她们爱,让她们毫无遗憾地从这个世界消失。但你们遇见的茶山上那波儿人,都是新人,还不太中用。”
“所以,那个假徐雪,就是被你改造了人格的学员?”章且琮问。
“没错。”忘山乐了。
“她本来就想死的,我告诉她,反正都是死,不如选个痛快的死法,既然天下人骗了你,你也骗骗天下人。”忘山撕去一身人皮,尽情地释放着属于怪兽的变态气息,“我培养了很多冯薇那样的亲信,全国都有,‘课外实践’也多,从虐杀动物,到虐杀人,我会告诉她们,死亡多么快乐,让别人死,自己死,都快乐。”
章且琮压抑住内心的惊恐,与忘山周旋:“把他们放了吧,我留下给你做标本,要手要脚,还是要我这颗人头都可以。再说了,他们俩的命加起来,应该都没我的命值钱吧?”
:黄色雨衣
颜鹤靖露出色眯眯的神情,恨不得当着于凭跃的面,把章且琮的衣服撕个精光:“要说值钱,还是于总的命值钱,但章队的身份显然更有优势,我睡过那么多女人,还没睡过警察呢,何况还是个队长。”
“那个,姓颜的,打个商量。”于凭跃沉着声,“你自己都说,睡过了那么多女人,但你应该没睡过男人吧,不如来个刺激的。圈里有人特别喜欢这个,我也没试过,不然咱俩试试,我让你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