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那一个巴掌打你打得冤吗?”章且琮在回忆里探了个究竟,“你小小年纪做出那么残忍的事,不应该受惩罚吗?”
“不冤吗?”忘山反问,“这世上的命也分高低贵贱,你为了那些猫狗的贱命就打我,难道不冤吗?”
于凭跃用极小的声音说:“看来,她从小就有极其严重的心理疾病,小时候杀动物,长大了杀人,正常人的思维,她理解不了。”
所以忘山与颜鹤靖这两个变态,才会惺惺相惜。
章且琮出了一身冷汗,突然想起那个对她说“小蕊姐,小黄死了”的小女孩,在不久后就死掉了。她瞪起眼睛问:“那个掉入开水锅里,被活活烫死的小女孩,跟你有没有关系?”
忘山先是惊愕,接着发出一串诡异的笑声:“一个只会告状的蠢货,讨厌死了,是她自己蠢才掉进去的,但死了挺好。”
章且琮忍着怒火:“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?”
“小蕊姐,我这个人非常记仇,让我不高兴的人我会让对方更不高兴,找你太容易了。”忘山在章且琮面前蹲了下来,摸了摸她的脸颊,“其实,我很佩服你,凭什么你能当一个好人?”说完,她在章且琮的脸上重重地甩了个巴掌。
“你……”看着章且琮脸上的红印和嘴角的血迹,于凭跃和章了又气又急。
“好了,你还有什么问题,一起问了吧,我会满足你所有的好奇心。”忘山恢复了她最擅长的假笑。
“你到底认识胡筱洁吗?”章且琮用一双冷眸看她。
“认识。”她说。
忘山以为自己是世间最狠的猎人,最厉害的魔术师,直到遇见了胡筱洁。
她知晓自己双手染血,内心肮脏,但在她做的所有恶里,有个底线,不碰孩子,没生下来的婴儿不算。儿时,忘山欺负比自己弱小的孩子,动物,因为别无选择,当蜕变成女魔头之后,更喜欢把强大光鲜的人送入地狱。
欺负弱小,于她而言,毫无快感而言。胡筱洁本是她的信徒,但她更嗜血、更变态,更毫无底线,甚至不惜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上祭坛。她的冷血让忘山生了惧意。
“她是一只失控的兽,看到她做了那么漂亮的一件事,我有些嫉妒,因为我知道自己做不到,我可以折磨我的养父养母,如果早点儿知道陈娇月是那个狗东西,我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他,但,我对自己的女儿下不了手,虽然她是贱人的种。”忘山深深吸了口气,“好了,我回答了你的问题,你应该没有疑问了吧,该我给你解其它的谜题了。陈姨,帮我个忙。”她喊了一声。
一位老妇从后面走了出来,于凭跃认出了她,正是那个倒地装病,又忘恩负义弄晕了自己的毒婆娘。
忘山指着章且琮对老妇说:“我很讨厌这个女人,但我现在没什么劲,你帮我教训教训她。”
老妇沧桑的脸上露出僵硬奇怪的表情,像被人抽走了三魂六魄,竟然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信念。她缓缓地从旁边的废墟里抽出一根钢管,目光变得凶戾,死死盯着章且琮,像盯着一团恶心的肉。
“别,打我吧。”“别打我姐,打我吧,求你们了。”于凭跃和章了哭了,泪水再也无法抑制,巨大的无助和绝望袭来,像能把人彻底埋葬似的。他们恨不得把眼前三个变态千刀万剐。
老妇手里的钢管,一下一下砸在章且琮身上,发出闷响。章且琮痛到天旋地转,皮肉在慢慢裂开,但她咬紧牙关不出一声。老妇冰冷淬毒的目光就在眼前,章且琮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,血管像要爆炸似的。
“好了,别把人打死了。”忘山嗤笑一声,“章队还真是坚强,伤成这样,连声疼都不喊。”
章且琮吐了一口浑血:“你费劲心思把我们绑来这里,不会只是为了甩我一个巴掌,打我一顿吧。”
“当然,我带你来,是听故事的,我的故事讲完了,接下来该她了。”忘山指了指老妇,“陈姨,这里交给你了,你好好讲讲发生在你身上悲惨的故事,看看能不能换来章队的同情。”
老妇递给忘山一个遥控器,忘山拿在手里晃了晃:“鹤靖,所有的钱都被我转入瑞士银行了,出了境,会有人带我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,我手里握着这个遥控器,警方就得乖乖听我的。我珍惜你的才华,跟我离开这儿,我们东山再起。”
颜鹤靖面色阴沉得厉害,被人胁迫的滋味太难受了。他面色越来越冷,心有不甘。他并不是多想上章且琮,他的女人很多,但当着于凭跃的面上,感觉肯定不一样。
“再不走,警察可能会找来,我们要么进监狱,要么和他们一起被炸死,总归都不是好结局。”
“我走。”颜鹤靖憋闷地说了一句。
忘山和颜鹤靖走了。
老妇隐隐地看着三个人:“有我这个老家伙陪着你们死,也挺好,有你们三个陪着我死,我也值了。”
“不是,他们怎么给你洗脑了,能好好活着为什么要死,大婶,我当时可是为了救你,人得讲良心。”于凭跃说。
“闭嘴。”老妇在章且琮面前盘腿坐了下来,用沧桑的声音说起自己的身世。
她讲故事的能力并不好,简单的事被她说的冗长。
在她的故事,自己是个太过悲惨的女人。结过两次婚,生了三位子女,都没养大,死的死,丢的丢。两任丈夫都不是东西,对她非打即骂,在最小的儿子去世了之后,她被卖到了很远的乡下。